凤矜天抬头,看向屋顶,淡笑。
“既然来了,就下来坐坐吧。”
宗政漓妖几人齐刷刷抬头往上看,一双双犀利审视的眼神,看得魔九狱不由自主的有些不适。
想到下面坐着的都是凤矜天的亲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直接坐不住了。
于是一个闪身,从屋顶瞬移到了凤矜天面前,欣长贵气的身姿,优雅矜贵的落座。
端着那张魅惑众生,媚而不妖的脸,对着玉赫几人礼貌的笑了笑。
“你们好,我是凤矜天的好伙伴,魔九狱。”
宗政漓妖:……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他狭长的凤眸,带着黑暗的深渊,铺天盖地的笼罩魔九狱。
那种恐怖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血腥滔天,让魔九狱紫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
这还是他见到过的第二个,有如此黑暗血腥气息,仿佛骨子里住着整座地狱,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的存在。
第一个……
当然是他自己。
他以为,这世间,也只有自己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存在,才是真正的恶魔重生。
地狱呆了上百年,他一身人骨被黄泉域的黑灵幽海的魔煞之气,日日侵蚀,彻底洗刷淬炼成了魔骨,成了一名魔族的魔。
真正从人,跌入地狱,变成魔鬼,从地狱爬出来的存在。
可没想到,他竟然遇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同住地狱的人,而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跟自己何其相似。
这种气息,名为黑暗和死亡。
魔九狱心底一丝触动荡漾,很快就湮灭无形,快的他自己都来不及去审视和琢磨。
他轻嗤一笑,毫不避讳,丝毫不怕的与宗政漓妖黑暗的目光对视。
“你就是那个让凤矜天等了那么久的人?你知道她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吗?”
“从幽冥崖跌落,差点粉身碎骨,有不怕死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犹如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你在哪?”
“如果你不能护住她的话,还是趁早放手,就你这点修为和本事,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女人身边?”
一声声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质问,半点词严厉色都没有,反而好似跟好友语气平和缓慢的交谈。
可就是这样的反差,这样的漫不经心,才更为致命。
仿佛一柄利刃,凶狠又突兀的,撕开一切表面,直击潜藏最深处的致命之地。
每一句话,不仅道出了凤矜天这些年的不容易,更指出宗政漓妖作为另一半的不合格。
同时,也告诉宗政漓妖,乃至在场的每一位。
凤矜天最惨烈的那段时间,是他魔九狱,一直陪伴在身边。
玉赫眉头一蹙,眼底心疼之色满溢,连忙拉起凤矜天的手,给她诊脉。
“你这孩子,之前什么都没说,我就知道你报喜不报忧。”
“他说你躺在床上许久,是不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次可一定要仔细跟师父说,不许再有所隐瞒。”
绒行几个师兄也满眼焦急和心疼,紧紧的盯着凤矜天,忙问自家师父。
“师父,怎么样?有没有诊出什么问题?”
玉赫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迁怒的瞪了几个徒弟一眼。
“你们问的什么白痴问题!我们才见到小初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给她诊脉,当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现在自然更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绒行、金炽和衍婴三人被喷得一脸,心里嘀咕。
那您老还急急火火的给小初安诊脉!
您自己不也说白痴话吗?!
可他们不敢说,怕被打。
宗政漓妖也没有再理会魔九狱,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凤矜天,眼底情绪翻涌,黑浪滚滚中,是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