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狭小，张尼娜借酒盖脸没羞没臊，沈之锋根本没地儿躲，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张科长，请你自重！”

一句话犹如兜头冷水，让张尼娜立时僵住了，沉默了几秒钟，开门下了车，匆忙进了家门。

沈之锋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对张尼娜不感兴趣，他喜欢那种爱说爱笑、性格开朗的女人。

当然，性格开朗并不意味着毫无底线的勾引男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延安这么多年，沈之锋也有过心动的女人，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有过深交往，表面上只能做心地淳朴的歌命筒子。

在回去的路上，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敲打在车窗上，雨势来的很急，街上的行人纷纷跑到屋檐下避雨。

沈之锋心想，这种恶劣的天气，水厂街的监视极易松懈，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打算去巡视一圈。

他忽略了一件事，自己才来堰津两天半，对道路不熟悉，开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却发现街景越来越陌生。

“这是哪？”沈之锋停下车，努力辨认着方向。

商铺基本都已经打烊，街对面的米店门前，一名穿着制服的女学生紧靠着门板，每次看到有黄包车路过，焦急的大呼小叫跳脚招手。

沈之锋最开始并未注意，一路上看到很多避雨的人，基本都是相同的场景。

直到看见女生背着大号的琴盒，他这才仔细看了一会，不由得心里笑了一下，原来是那个在火车上拉手风琴的沈雪。

沈之锋调转车头，轿车开了过去缓缓停在米店门前，他摇下车窗，说道：“沈同学，还认识我吗？”

满打满算是三天前的事，记忆还新鲜的很，沈雪愣了一瞬，很快认出了沈之锋，惊喜的说道：“你是沈先生，五百年前的一家子！”

沈之锋微笑着说道：“对，就是我。你在等人吗？”

听他这么一问，沈雪抬头看了看天，懊恼的说道：“等啥人啊，我刚排练完，出来没一会儿，就赶上雨了，困在这走不了了。”

沈之锋想了一下，自己左右也是走错路了，不如做一回好事，于是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这么晚了，搭陌生男人的车，沈雪觉得有些不妥，更何况，自己和这个“一家子”也不是很熟。

沈之锋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怎么，你怕啊？”

深秋的雨，彻骨的寒意，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沈雪不再犹豫，快步来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道：“我才不怕呢！……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轿车缓缓启动，沈之锋微笑着说道。

沈雪解下琴盒，一边用手绢擦拭上面的雨水，一边说道：“你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坏人怎么会主动帮助别人呢？”

“千万别这么想，万一坏人是别有用心呢？”

“啊？……”

沈雪认真思索了一会，还是坚定的说道：“不会的，看你的面相就不像是坏人！”

沈之锋失笑道：“你会看相？”

沈雪抿嘴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多少会一点……信不信，我还能看出你的职业！”

轿车来到路口，沈之锋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你家怎么走？”

“同泽里7号。”

“你告诉我怎么走，我不认识路。”

“左转。”

“然后呢？”

“然后……你真不认识路呀？”

“这种事有必要假装吗？”

“那你来堰津女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