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刘德礼快步走过来,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难怪盐厂的薪水普遍要高一些,在盐滩晒了大半天,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烤干的鱼。”
姜新禹放下报纸,回身递给刘德礼一瓶汽水,说道:“等进入了七月份,你再去试试,用不上半天,一两个小时就能让人脱一层皮。”
刘德礼伸手拉上车窗帘,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子汽水,稍微喘息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没错,工地确实在盐厂院里,东南角方向,有当兵的持枪警戒,就算是盐厂里的工人也不能随便靠近。”
“是一座什么样的建筑?”
“二层小楼,现在刚建了一个框架,估计完工怎么也得一个月以后。”
“多大面积?”
“额……目测大概有七八百平米,哦,对了,楼房四周浇筑了洋灰地基,看样子是要准备圈院墙。”
姜新禹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道:“在郊外建了一栋楼房,而且藏在盐厂院子里,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刘德礼说道:“最主要是有当兵的警戒,这太不寻常了。”
“能和租借法案联系在一起,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老刘,我不方便经常过来,你最近要多留意这栋楼的情况。”
“我争取每周来一趟。”
“不行,那样的话,容易引起怀疑!我听说,盐厂最近在招工,最好派人进去卧底……”
“不用那么麻烦,有这个就能混进去,门口警卫认证不认人。”
刘德礼掏出伪造的进厂证晃了晃,黑市有专门做假证的人,不管是工商牌照还是个人证件,只要肯花钱,他们就能想办法做出来。
证件本身是真的,重新换一张照片就变成了假证,应付一般检查基本没问题。
姜新禹说道:“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难免会露出破绽,万一被怀疑了,想脱身都很困难。”
刘德礼迟疑着说道:“不会吧?进去转了大半天,没人查问我的身份。”
“这种事别心存侥幸!”
“那好吧,过两天我安排一下。”
姜新禹调转车头,轿车朝市区疾驰而去。
途中,刘德礼感慨着说道:“如果能看到那份会议纪要就好了,会省去了很多麻烦。”
“不可能了,文件时效期已过,会议纪要今天已经销毁了。”姜新禹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一眼倒车镜,他这是防止有人跟踪。
“保密局为什么忽然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刘德礼对这件事一直很好奇。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国芳部二厅的那些长官们突发奇想,一拍脑门计上心来,这样显得他们很忙碌,并不是整天坐办公室喝茶聊天看报纸。”
“你是在讲笑话吗?”
“还真不是笑话,这是吴景荣亲口跟我说的……”
提到了吴景荣,姜新禹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吴景荣声称,他不知道汪学霖的去向,我怎么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呢……”
刘德礼也很纳闷,疑惑的说道:“对啊,按说,汪学霖跟他请假了……吴景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姜新禹沉思了半晌,缓缓说道:“会不会是王新蕊告发了汪学霖?”
“如果王新蕊告发汪学霖,吴景荣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抓捕?”
“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等着汪学霖自投罗网,上线下线一起抓。要么就是……有可能会实施暗杀行动,如果是后者,我估计,杀手正在北平到处寻找汪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