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刚沾到枕头,大脑就陷入沉睡,一夜无梦,十分香甜。
夜幕群星璀璨,微凉的风沁人心脾,路边的柳条随风轻轻摇曳,带着一丝鬼魅。
某处后宅书房内,微弱的烛光幽幽。
只见书桌前坐着一男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些模糊的五官倒映的影子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留出鲜明的明暗过渡线,半张脸隐隐躲在暗处,薄唇微抿,邪魅而又诡异。
尽管如此,但周身散发的气势极具压迫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男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似如寒潭般的双眸正注视着跪在下首的黑衣人。
可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只见那黑衣人俯首一动不动的跪在那上方男人的脚下,直到传来男人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立马会意开口:“主子,据线报南宫璃知道自己要嫁入王府后,便被南宫峰软禁在屋内,期间每天只送一碗白粥。
今日下午,精力充沛的以丞相夫人给她下慢性的毒药为由,跟丞相夫人索要银子五十万两黄金,随后还跟.....
跟丫鬟一起揍了丞相夫人的贴身嬷嬷,随后回屋内没有动静。”
想起一下午的新奇画面,黑衣人心里都暗暗赞叹:京城谁人不知丞相府有两女,云泥之别。
但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的南宫璃胸无点墨,无才无德,嚣张跋扈,可明明有勇有谋,看来这位南宫姑娘之前靠着装疯卖傻,才活到今天......
坐在上方一动不动的男人,垂眸深思,听完黑衣人的汇报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有意无意的反复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黑衣人只觉得头顶一紧,周身被上方传来的压迫感笼罩,不知觉地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
屋内顿时安静的可怕,只清楚的听到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此时的黑衣人衣襟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脑门上密布着一层小汗珠,但跪着的他不敢动,也不敢伸手擦汗,安静地等待上方男人的回应。
突然男人动作一听,黑衣人喉头一紧,只听头顶传来慵懒低沉而又迷人的嗓音:“离家出走的三天,人的情况。”
男人语调不缓不急,咬字清晰,可在场的人可不觉得他很温和。
黑衣人开口:“三天前南宫璃受到丞相夫人色身旁丫鬟暗示,逃离出府。随后被人......被人掳走,酷刑殴打致奄奄一息,属下又偷偷在脖颈处插入毒针致死。
当时属下一路跟着,趁那婆子不注意,悄悄探了鼻息,已经失去了呼吸,身体冰凉。但......到了乱葬岗后,又,又突然睁眼,将扔尸的两个男人杀了后,一路玩耍着回府了。”
“请主子责罚,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自愿领罚。”黑衣人深深地埋起头说道。
没错,这个黑衣人就是君墨渊派去暗杀原主的杀手,自从得知皇上有意给自己赐婚,而无才无德的原主配不上太子妃一位,
便寻了个由头将她赐给了君墨渊。那时圣旨还未下,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你确定人死了?”冰冷的声音响起,带有一丝杀意。
“属下绝不敢欺瞒主子,当时......确实人已经没气了。”
黑衣人恨不得这时候嚎啕大哭,太侮辱他的职业了,明明都得手了。
君墨渊抬眸,在黑衣人身上扫了几圈后,冷冷道:“十鞭。”
“是。”
扣头告退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了,出门后微风袭来,只觉得背上压着的石头没了,连呼吸都更畅快了。
即便十鞭对于黑衣人来说,最起码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不过在往日里犯了大过的人里,这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死而复生?”
屋内只剩下君墨渊一人,只见他转着右手扳指低声喃喃道,带有疑惑。毕竟自己手下的人失手的可能性不大,
但却......
“有意思。”
“暗一”君墨渊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封信,若有所思道。
“在”昏暗的屋内突然闪出一黑色身影,敏捷如闪电,比刚才离开的那位黑衣人还要快。
“那边情况如何?”
君墨渊读完手中信后,放在正随风起舞的烛火上方,将信点燃,注视着那缓缓燃起的火焰问道。
“主子,九幽阁来路不明,传闻是化雪国一带起来的,我们的人在执行任务时,在他们手里吃了不少亏。”暗一恭敬回道。
“可知有利益冲突?”
君墨渊想不通,怎地突然冒出个组织,还好像每每针对他收下的人,那动作仿佛要斩断他在其他国家布下的网。
“还不知,这个组织神出鬼没,九幽阁阁主听闻从不外露面容,收下的几大堂主也是,
主要接杀手任务、情报搜集等,可他们行事主张,又不像邪门歪道。”暗一想了想回答。
“怎么说?”君墨渊扔掉燃烧殆尽的纸屑,抬眸看向眼前黑衣人问道。
“九幽阁接生意,一是伤天害理不做;二是关于皇室情报不接;三是欺杀弱小不干。”
暗一顿了下,又懊恼继续说道:“可在属下查证时,我们暗阁并无与它有交集,可偏偏执行关键人物时,却屡屡失手。”
“继续查。”君墨渊摩挲着玉戒说道。暗一行礼后便消失在黑夜中,不见行迹。
君墨渊看向窗外漆黑一片,那天空遮云掩月的乌云,
给这死寂的夜幕添上几分诡异,好似背后有一只大手试图撕裂这片地域,操控着万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他肯定不会相信,这手笔是朝堂中人干的,谅那些人也没那个能耐,可究竟是谁?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来人,回房。”
只见门外进来一人,将坐着的君墨渊背起,往内屋走去,回廊上回荡着男人的咳凑声,揪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