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妇在田头相遇。
村妇一:“昨天晚上好像后山有婴儿的哭声,哭了一晚上,天亮了才停止。”
村妇二:“你也听见了?确实像婴儿哭。”
村妇三:“进村也就一条路,后山悬崖峭壁。咱村里这几十户人家,没有谁家要生了?或许不是婴儿哭,野猫最有可能。”
“你们还在这里猜。昨晚哭的真是个孩子,刘校长都抱回家了。”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一个女人建步如飞在山路上。
“是神婆。”村妇一说。
“是她,就数她消息灵通了。天上地下的她全知道。别看她轻易不说话,但凡说了都是真话。”村妇三回话。
“你们不去看看那孩子?我得去看看。”神婆跑近,没有停步,看来只是路过。三十多岁的神婆眼大无神,脸色腊黄,枯瘦如柴,走路的速度却不慢。
“我也去看看,反正今天地里活不多。”村女一跟着神婆走了。
那两个想了想,也跟了上去。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何况这捡个孩子的热闹一辈子又能看几回?
这几个村妇赶到刘校长家时,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猴娃拦住了门,两手平伸撑住门框,双腿叉开,脚丫子踩在门槛上:“是妹妹,是我的妹妹。她睡着了,你们不能看,会把她看醒的。”
“猴娃,你爷爷呢?”问话的是村长。
“刘校长呢?”跟着有村民问,这些个村民都知道,这猴娃就喜欢别人叫他爷爷为“刘校长”。
村民们这时也想知道刘校长在哪,七嘴八舌全停了。
果然,猴娃大声回复:“刘校长去后山了,昨晚天太黑,说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落下,好查查妹子的来历。”
“大家愿走两步的,跟着去后山看看,找找有没有线索。”村长这么一说,然后一群人都跟着村长走了。
屋内睡着的苔婀其实早就醒了。从天花板上的木头判断,这应该是大木房子,由于转头都难,其它的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外面声音嘈杂了一会儿,这又安静了。
光脚丫走在楼板上的声音接近自己,苔婀来不及装睡,就看到一双清亮的大眼,长在黑黑的小脸上,然后就是惊喜的声音:“妹妹,你醒了?”
“一个小屁孩,还叫妹妹,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苔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来是昨晚上哭的时间太长,哑了。
她还是想努力一把,无奈舌头就是不听话,伸弯都不自如,该弯的时候不弯,该左的时候还往右。
“妹妹,你饿了对吧,早上爷爷煮了稀饭。说你太小,只能给你汤。”大眼黑孩离开,不一会儿真端了个小碗过来,没拿筷子更没拿勺子。他竟然是用手指头蘸了汤送到了苔婀嘴边。
“洗手了吗?这么黑的孩子,手岂不更黑,拿开,我不吃。”苔婀开口拒绝,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方便小黑孩的手带着汤汁放到了她嘴里。
可能是又渴又饿,苔婀的唇舌一沾上汁,竟然觉得美味无穷。拒绝不了,那就接受吧,这就是命!
“妹妹,好吃,对吧。”小黑孩笑的开心,又再次沾了汤送到了苔婀嘴边:“来,吸——”
这蘸、吸之间配合的刚刚默契,屋外,嘈杂的脚步声近。
小黑孩突然一收眼里的笑意,都没交待一声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