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晚从宫九栾那儿没套出什么话来,可没关系啊,只要他们还住在李府就总能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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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栾和祁慕白坐在院子里两两相对却不言语,祁慕白有些不自在便邀宫九栾对弈。
“不知可否请教一下先生?”
“没必要,殿下又赢不了何必费那个心思。”宫九栾一阵见血,直言不屑,泼了祁慕白一个满心冰凉。祁慕白也不恼怒,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赢不过就是赢不过,他不计较这个,有一点让祁慕桓特别欣慰,那就是豁达。
祁慕白呵呵一笑,接着就边喝茶赏星边偷着打量宫九栾的侧脸,他突然觉得好看的人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美的不像话,尤其是这么精雕细琢般的脸。
宫九栾任他看着,毫无波澜。
“殿下在想什么?恨陆域明忤逆?百官懦弱?还是李良德敛财无道?亦或黎民流离失所?”她突然发声,一波疑问炸的祁慕白猝不及防。
在想什么呢?或是该想什么呢?
尽管皇兄努力维持朝堂表面的清明和谐可里子却早已腐烂不堪,外有北羌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一干只顾纸醉金迷尸餐素位的官员,有人载歌载舞有人苦不堪言,不是不恨,不是不想改变这种局面,可是,说说容易,要想行动难上加难。
“殿下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吗。”宫九栾看向他时,祁慕白突然发现那双眼睛又变成了雾霭一般的灰色。
“您的眼睛……”
“殿下现在还不知道吗?”宫九栾打断了他的话,见他还是惊愕嘴张得一开一合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
“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难不成真的以为在自己的封地固步自封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陛下将您外派的初衷是什么真的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对您我是该自称为臣,可殿下想想,现在的皇室还撑得起这声礼数吗,说句大逆不道的,让宫某俯首您这个空有头衔且势微的王爷配吗。”
宫九栾冷冷地说道,眼神恶毒地攻击着祁慕白。
这样的坦诚还不够吗?!
祁慕白的脸色随着宫九栾语气的加重而逐渐由红到青再到白,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只能懊恼地一拳砸在石桌上,力道之大让石桌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
宫九栾瞥了一眼他流淌鲜血的手,怒意不降反升
“莽夫行径!”
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连带着头发丝儿都在表达对祁慕白的嘲笑。
或许自己一路过来对待他的态度让他忘了宫先生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牙尖嘴利恶毒诡谲吧,那就让这位从小到大一直躲在皇兄羽翼下成长的王爷从现在开始真切地感受这世间恶意吧。
这天下,哪来真正的公平。
就让他知道光凭一腔衷肠热血始终都只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