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栾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瞥着他,“求公道?那宁州百姓怎么办,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兄弟又怎么办?”
张毅之连反驳都做不到,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有着鸿鹄壮志幻想一展才华的状元郎,他舍不得自己的兄弟,更舍不得那些无辜的百姓,官府的腐败不该由百姓来付出代价。他若造反,虎岭势力不弱,宁州府军备疏忽,到时战起必然惨重。
“毅之,南朝的处境已经经不起内乱了,一地造反必然会让有的地方效仿,那时候各地揭竿而起,相互连锁之下,南朝都不用北羌来攻自己就瓦解的一干二净,张毅之你好好想想,那时候受苦受难的就是整个南朝的百姓。”宫九栾眉心蹙了又松,似认真又似无关紧要的阐述事实。
张毅之瞳孔骤缩,终于肯直面被自己一直可以忽略但又至关重要的一节。
“和康王殿下好好聊聊吧。”宫九栾说完话就离开了张毅之的书房,而张毅之陷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
许春风已经从宁州城回来了,她将打探回来的事事无巨细全都一股脑告诉了宫九栾。
知府叫秦成志,年过半百了还不忘祸害女子,前几日刚娶了他的第八房小妾,那妾室原本好像还是个有点身份的员外之女,可惜去寺院礼佛的时候被秦成志相中了,打伤了人家爹硬生生塞到轿子里抬了回来,可是当夜那女子誓死不从,接连几天了动不动就寻死,秦成志嫌见血不吉利最近也不怎么待见了。
之前的事宫九栾都知道。
秦成志从小才疏学浅胸无点墨,是他用钱将自己堆成现在这个位子的,也因为钱交的多成了陆域明的众多门生之一,人奸但是听话,陆域明利用他在宁州行了不少的方便。
“先生,还有一个事,秦志成现在没动八房的原因有一部门也是因为那天那女子拿剪刀扎到了他的那地方。”许春风说的脸红耳臊,她嫌肮脏,秦志成要是遇见了自己保不齐给他来一套司刑堂地狱刑罚呢。
宫九栾听了也是一愣,都是假凤真凰,她比许春风强的太多了,她只是饶有兴趣。
“那他现在是不是忙着找大夫?”
“对啊先生,可宁州城谁家大夫愿意给他看啊,强抢民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万一哪天抢到自己家里那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许春风幸灾乐祸的眼都眯成了缝儿。
见这小丫头的样子,宫九栾失笑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难得小春风有这么活泼的样子,平日里不是管着自己的衣食起居就是面着脸训斥言和调皮捣蛋,见她这么开心地笑一次可真是不容易。许春风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拘谨,她觉得身为乾虚阁主外事的堂使稳重最为重要。
只是没想到小春风的口味这么重呢。
宫九栾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既然小春风高兴那就去给咱们宁州知府治治不干净的病吧。”
许春风瞬间呆在了那儿,她只是觉得解气可没让先生去看那么肮脏的病啊。
“这怎么行,先生您……”她的话被宫九栾竖放在嘴唇上的手瞬间打断。
祁慕白进了门,一脸的倦色,他眼神里流转着复杂的光,那道光企图将宫九栾整个包围以便窥探某些东西,可惜,那是宫九栾。
“先生,在百姓眼里皇兄统治下的朝廷究竟是什么样子?”他问。
宫九栾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沉吟了半刻后认真回复他:“不妨我先给您讲讲先皇在世的时候。”不等祁慕白说话宫九栾自顾自地说:“先皇尚年轻力壮的时候,政治清明,百官勤政,黎民安居,年年都是风调雨顺,外邦谈起南朝皆是艳羡非常,可慢慢的,先皇就开始沉迷于自己筑造的平安帝国里,滥用佞臣,刚愎自用,偏听偏信,最后因纵情享乐而日渐虚弱,您莫非是不是真的认为先皇身子每况愈下是真相吗,陆域明获得宠信后步步高升从那时候起先皇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