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住嘴的汉子着实是有些上头了，他一把将旁边那人的手扒开，猛地一拍桌子，端的是意气激昂豪气冲天，不过可惜了，他讲的却是巷间八卦。

宫九栾他们聚精会神的听着，不过这是祁慕白好奇了，他问宫九栾：“你们不是有惜言堂吗，怎么还用得着跑酒楼里听坊间杂谈？”这回没等宫九栾说话，言和倒是抢在了前头，“惜言堂虽然专门用来打听消息，但先生哪有那个时间去挨个的听，还不如让底下人挑些大致的信息报上来剩下的我们自己去寻，惜言堂首先要明白的就是筛选。”

宫九栾轻轻点头不做反驳，祁慕白这才明白。

他们坐在角落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大堂上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醉酒的汉子身上，只见那汉子将身旁劝阻的同伴拂开后故作神秘的瞪大眼睛拉长了脖子。

“要说这林家啊，发家近百年在咱这镇上可谓是首屈一富，林家发家之后啊不光是家主乐善好施，整个家族都是同林家主一样地好品行，不过可惜了了，善人没善报，等到这一代的时候不知道林家得罪了什么东西，听说那府里可不干净据说有鬼祟作乱，可谓是夜夜不得安宁，现在各位瞧瞧这街上哪还有林家人的身影，都让林府不干净的东西闹腾的不成样子。”汉子说完了话坐下来闭着眼又咂了口酒就等着那声喝彩了，不过他等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就算不爱听也总不能是这样的寂静吧，汉子睁开眼，去看到林家大少爷林耀文正蹙着眉心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家大少爷明明就是好端端地站着可那汉子却没由来的觉得如芒在背。

可是就那么一小会儿，那种感觉便消失殆尽了。

“不过就是府里的下人染了病而已，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林耀文淡淡说完冲他笑了笑便走了，这一笑，那汉子的后背不自觉的直冒冷汗。

林耀文一走，其余人一哄而散。

汉子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刚要走许春风却叫住他，他走过去瞧见这几人的瞬间便傻了眼。

“讲的不错我们先生赏你的。”许春风扔过去一锭银子，那汉子诚惶诚恐地接过，看着宫九栾精雕玉琢的侧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让您笑话了。”

宫九栾仍旧拿侧脸对着，她捻起窗边的一株枯花心里想着不知是谁扔在这儿的，嘴上却是说：“讲的不错，快些回家照顾妻儿吧。”

汉子结结巴巴地应了声便走了，出门的时候他摸着怀里白得来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他活不长了。”宫九栾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轻描淡写地出声。

祁慕白与圆戒一起震惊：“您怎么知道。”

宫九栾神秘一笑：“面相！”

两人又一齐黑了脸，满头黑线。

几人慢吞吞地吃完这顿饭，宫九栾瞧着林家的方向看了半天终于说：“走吧，去林家。”

祁慕白不明就里满头雾水。

“那人方才不是说林家府宅不宁鬼祟行乱吗，瞧瞧去。”

“……”

——

祁慕白落在宫九栾身后走着，他凑到许春风耳边悄悄地问：“先生素日不是不好热闹吗？”

许春风看了眼前面的主子，自家主子不动声色依旧事不关己，她心里笑笑知道先生肯定听得见，但她仍接过了祁慕白的问话：“先生神通大得很呢，殿下好生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