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宗的案子传回了京都,陆域明毫无疑问遭到了御史弹劾,痛失独子的户部尚书李显光更是在奏折里大力抨击,朝堂之上到处都是看不见的暗潮汹涌。
陆域明与自己那个弟弟关系并不怎么好,对于陆运这个侄子他也是不怎么熟悉,虽说陆运在京都时总打着陆域明的旗号,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免得让人传到了丞相府的耳朵里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出了人命官司,死的还是朝廷大员的儿子,更何况是在永州,祁慕白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儿,陆运不过就是翰林院的一个充数的闲散职位,谁愿意出面保他?
他爹?
那也得有这个胆子呐!
陆域明纵容子侄在京都为非作歹的罪名任他几张嘴都说不清了,还有陆运好龙阳有异癖的花边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富贵子弟圈子,一时间,陆域明也成了天大的笑柄。
祁慕桓为此身心舒畅了好几天,就连素日里苍白的脸也添上了几分红润。
江唯看了很是不高兴。
合着老子费力劳神的在这儿宫里窝着想法子吊你的命还不如外头传几句陆域明那个狗东西的坏话啊。
江唯有点生气,他喜欢生闷气,然后明着报回来,所以祁慕桓接连许多天喝的药都比往常喝的苦了好几倍。
李耀宗的死因是查出来了,不过两天的功夫也没什么难的,就因为眼力见儿好捡着一个香囊就找出了凶手,凶手也是个怂的,没说几句自己供认不讳了,祁慕白觉得甚是无趣。
这么一来,他又开始想念宫九栾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怪想的。
祁慕白就是觉得想他,但又不知道这股子想念出自哪里,好像没由没据的就从心里生出的似的,一开始就是个芽儿,慢慢地,长成了一条结结实实的藤曼,绕在心间攀在脑子里。
好几天没见着了,得有半个月呢,想宫先生。
就这么一直惦记着他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来,言和许春风这两个不也在想吗。
念叨着念叨着宫九栾就被祁慕白给念叨回来了。
宫九栾回来的时候祁慕白正在房间里拥着被子看书,这几天的凉意更甚前几日了,他筋骨倒是强健了不少,可仍然抵不住寒意的侵袭,许春风看他实在难受就吩咐下人往他屋子里抬了两个火盆,地龙加上火盆顿时让屋子里暖意盎然。
一听外面喊着宫先生回来了他连忙从蹦起来穿上鞋就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时他刚好看见宫九栾正欲抬步往府里走。
“先生回来了!”祁慕白忍不住心中的雀跃,面上已全是喜色。
宫九栾朝他看过去,见他奔来也是勾起嘴角真真实实地笑了起来,暖白色的光圈落在她脸上,然后在清冷的眉眼上晕染开来,祁慕白恍惚觉得漂亮的宫先生美的雌雄莫辨。
“殿下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宫九栾问道。
祁慕白这才觉出来自己的身子与外面的空气一碰撞就冷的实在难受。
他顿时跳脚,幸好身后有小厮拿着披风追了出来,等追到祁慕白后手忙脚乱地给他披结实了,整个人除了脑袋就没有露在外面的地方。
“这不是听见您回来我着急嘛。”祁慕白笑道。
宫九栾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回来倒是个小事,不打紧的,把殿下冻坏了就是罪过了。”
祁慕白捂着披风讪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