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眼瞧了下宫九栾,发现她好像并无察觉,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沮丧。
两人表完衷心,宫九栾这才又温声细语地将人虚扶起来,笑着说道:“前辈能有这份心宫某就感恩戴德了,不过,先前宫某与黄姑娘和田公子一见如故,想来日后也会相谈甚欢,所以宫某想邀他们来我乾虚阁做客,二老不会拒绝吧?”
这能让人拒绝吗?
甭说是明眼人,哪怕是瞎子都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要挟,这事儿都不用想要是不愿意会是什么后果。
他们只能强颜欢笑点了头。
宫九栾他们离开的时候,黄微和田七不住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长辈,脸上的不舍和害怕还真是颇让人心疼。
可宫九栾只瞧了他们一眼就瞬间将泪花子收了回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黄微田七后悔莫及,但也无计可施。
宫九栾叫许春风把这两个小崽子送去玲珑堂待着,听见这三个字的黄微田七都快把脑袋埋到地上了。
宫九栾小笑眯眯地对他们说:“你们不是喜欢玲珑堂吗,让春风姐姐把你们送过去见识见识真的玲珑堂,日后再出来假冒好歹底气也足点儿。”
黄微:“……”
田七:“……”
大名鼎鼎的宫先生就是这么一个记仇的吗!
几人上了马车,宫九栾翻出马车上的药箱拿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祁慕白,然后又将绷带递给了顾兆和。
“给他上点儿药。”她对顾兆和说。
祁慕白看着落在怀里的药瓶,脸上不禁荡起一抹甜蜜的笑,心里突然也是暖融融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幸福的气息。
宫九栾与顾兆和满脸疑惑地看着奇怪不已的祁慕白,都是满脑子的问号。
难不成脑子真坏了?
宫九栾打了个寒颤,悄悄往旁边坐了坐,离祁慕白远了一些,顾兆和则硬着头皮给他上完了药便立马去外头驾车了。
一路上,祁慕白总是欲言又止的,宫九栾看了实在别扭的厉害,就问:“你想说什么?”
被点名的祁慕白一愣,偷偷在脑子里幻想自己与老师还真是心有灵犀。
“老师方才为何不要求毒门研制醉花阴的解药?”
宫九栾眸色有些复杂,她嘴角嗫嚅了一番,终是将实话告知。
“皇上已毒入骨髓,就算有解药也已经没用了,那些毒素经年累月早已在他身体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他活到你真正能成为继位者的那一天。”
祁慕白听后沉默了一路,马车狭窄的空间里飘起一种名为悲哀绝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