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栾从头读到尾,给了他一个还不错的评价。
惊喜在祁慕白的脸上让人一览无余,他连忙说:“先生教导有方。”
宫九栾摇摇头,说:“这些东西我并未教过你,归根结底还是得归功于你自身的悟性和头脑。”看着祁慕白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慌乱和迷茫,宫九栾顿了顿,接着说:“你从小也是在皇室中长大,幼时有太学,长大后有皇上与楼帝师,所以这也算是耳濡目染。”
这是第一次,祁慕白第一次从宫九栾嘴里听见“楼帝师”这三个字。
“慕白,你并不蠢笨,只是安逸惯了,有些时候会模糊掉自己的判断力,若是抛开安逸,你再想想你的国家岌岌可危,自然而然地就能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丢掉,你现在缺少的就是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和实际有用的手段。”
宫九栾这话说的无比认真,认真到祁慕白甚至从她身上隐约寻到了一些楼倾华的影子。
曾经也有这么一位风华绝代温文尔雅的帝师在东宫甚至是在御书房和蔼地对父皇和皇兄高谈阔论。
“……”
“殿下在想什么?”
见他目光发直,魂儿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宫九栾就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祁慕白猛然醒过来,一把抓住了自己面前的手。
这一抓,两个人都愣了。
祁慕白只觉得这双手虽然骨节分明但是纤细的厉害,看上去如凝脂葱白,可也覆盖了一层薄茧。
宫九栾皱紧了眉心,脸上已然是蓄势待发的怒意。
祁慕白赶紧松开手,眼神慌乱,面色通红。
“出去,跪着,两个时辰。”宫九栾阴沉着说。
祁慕白抿抿唇,临迈出房门的时候行了个礼。
“学生失礼,老师息怒。”
宫九栾没有说话,祁慕白也没指望她能吭声。
祁慕白就跪在了宫九栾的书房门口,宫丞俞过来的时候看着他腰板挺得笔直,没有丝毫不情愿地跪着,顿时心生好奇。
“殿下跪着作甚?”他问。
祁慕白看了他一眼,袖子下的手握成拳,想到了宫九栾手的触感,他垂下脑袋没说话,宫丞俞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道了一声“奇了怪了”便没再管他大步迈进了书房。
宫九栾听见了他的声音,此时他进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宫丞俞见她这么冷漠,顿时觉得受到了伤害,正当他想将委屈摆在脸上的时候,宫九栾却像是头顶上长了个眼睛一样抢先说道:“你若是想抱怨些什么,出门同他一起跪着。”
话音刚落,宫丞俞立马扬起了笑脸。
还和他跪着,怎么能让妹妹罚自己的跪呢,传出去多丢人,宫丞俞一点儿都不怀疑宫九栾说这话的认真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