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鸣隔着窗子看着外头几乎没停下过的言和,眼神中带了些许恍惚,慢慢的,他眼里的言和换上了自己的模样,尚且无忧无虑的楼若疏与自家阿妹坐在不远处,两个少女言笑晏晏,偶尔说些什么便乐的肩膀都在颤抖。
那时沈丘鸣不时瞥过去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年少时初心萌动的缱绻欢喜。
可是现在却……
“唉……”沈丘鸣叹了口长气,不知道是在感叹时过境迁的物是人非,还是在悲哀过去的黑暗满怀。
言和总算是停下了动作,他随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转过身兴致勃勃地对沈丘鸣喊道:“兄长,我练好了!”
被这一声呼唤唤过来思绪的沈丘鸣抬眼看过去,瞧见言和身上已经湿淋淋的了,连忙把人叫了过来:“快去换身衣裳,这几日的天变得太快,受凉了要好长时间才能好呢。”
沈丘鸣催促着,言和听话地应承下来,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倒回来说:“对了兄长,忘了同你说,先生传了信过来,他们过几日就要回来了。”
“真的?!”沈丘鸣顿时大喜,连带着脸色多日的愁眉不展也有了舒缓的迹象。
言和对他挤出一个别有深意的表情,说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
沈丘鸣嗔怪地看他一眼,挨了一记眼光的言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去换衣裳了。
目送着言和蹦蹦哒哒地离开,沈丘鸣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便开始憧憬那道自己朝思夜想的身影。
对于宫九栾突然要回去永州的事情,祁慕白没有任何意见,反正这一路上遇见的事情够他仔细琢磨一阵子的了。
没过几天,他们就到了地方,承煌在城门口迎接他们,许春风远远看见承煌骑在马上远远眺望的身影后就转头对马车里的宫九栾说道:“先生,承煌在城门口呢。”
宫九栾听闻,便就掀起了帘子朝前面看,果不其然,承煌那期盼的目光让宫九栾想起了等候老鸟归巢的雏鸟。
望眼欲穿,迫不及待。
承煌这边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出现了一辆马车,随后熟悉的面容便印在了眼睛里。
“春风——”承煌高高举着手,呼唤起来。
许春风笑笑,依旧四平八稳地驾驶着她的马车,嘴里却笑着说:“先生,承煌想必很是思念您呢。”
夷光也是听见了承煌的那声叫喊,于是好奇地问道:“承煌可是先生之前同我讲过的石禄堂堂使?”
宫九栾点点头,似是打趣般的瞧了她一眼,心思一转,又伸出手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祁慕白赶紧将视线转移开,刚才宫九栾突然的那一下着实是让他的心跟被人用手使劲攥住一样。
“夷光好记性。”宫九栾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夷光刻意地留意了一下祁慕白的反应,见他如此自己心里竟然也有些许的黯然,她还是有些难过,一想到宫九栾娶自己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做戏她就难受的近乎窒息。
不适感被夷光很好地隐藏了下去,她也笑着说:“哪里是什么好记性,不过就是记一个名字罢了,更何况还是先生手底下的人,我要是在记不住岂不是丢了先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