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个县衙里连鸟鸣虫叫都没有,沉沉在睡梦中的凤歌,忽然坐起来,下床,连鞋也没穿,便推门出去,刚刚立春,屋外的石阶触手冰凉,可是她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在院子里四处游走。
值夜的衙役都在前院,而仆妇也早早入睡,竟无一人发现,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无声无息的在院子里。
县令林翔宇白天在外面公干,累积了一天的案宗没看,正苦着脸在书房里疯狂加班,一口气将所有的事做完,已是眼前发花,大脑一团浆糊。他揉着眼睛,站起身,推开窗户,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却忽然看见一个白影从眼前飘过去。
吓得他呵欠只打了一半,还有一半憋在胸口没吐出来。再定睛一看,院子里哪有人,果然是加班太久,眼睛已经会自动播放恐怖故事解闷了吗?
林翔宇将窗户关好,离开书房准备睡觉,刚出去,忽然就被人一把按住胸口,重重的被拍在墙上。
眼前分明是稳重、端庄、大方的凤歌,可是她现在的模样,跟这三个词一个都无法挂勾,她长发披散,垂在脸侧,身上宽大的白色中衣在风中微微飘动,林翔宇看着这个身高不过自己肩膀的女孩子,气势汹汹地按着他。
“咳,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是这么冷的天,要么,先穿上衣服咱们慢慢聊?”林翔宇动了动,这才发现凤歌的力气大的惊人,被她一巴掌按住,竟然根本动不了。
凤歌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忽然,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大大的如水杏眼,此时微眯,眼角微微上翘,莫名的竟有一丝妩媚,林翔宇十分紧张,手中紧紧的捏着原本想要带回卧室再仔细看看的卷宗。
她不会是敌国细作想要抢卷宗吧?不对,这村民械斗,媳妇跟婆婆吵架抢家产什么,有什么值得抢的,难道敌国是想要分析恒国民众日常撕逼的起因?
正在他慌乱之时,凤歌的脸却越压越近,她不知何时站在扶栏上,竟比林翔宇高出一个头,林翔宇惊恐万分:
“你,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啊。”
凤歌笑得更加邪恶,一双红唇就向林翔宇嘴上压了下去。
林翔宇的脸皱成苦瓜样,吓得闭上眼睛,忽然,胸口被压着的地方一轻,再睁开眼睛,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等等,刚才那是做梦?
他向前几步,站在院子当中,唯有清风明月悄然,假山房舍无声,“这叫什么事啊!”林翔宇拿着卷宗,困惑的走回卧室,将门关好,准备去睡觉,仔细想想,插上一根门闩,又向床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身,往门口顶了一只凳子,最后又把屋里的桌子也推过去。
而此时,凤歌被一个灰色的身影牢牢禁锢着,虽然她努力挣扎,却无法摆脱那个温柔却又坚定的怀抱。
凤歌的眼神迷离,口中发出媚惑的低吟,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在关林森结实的胸口,手臂被紧紧按住,但是不安份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抚摸。
房间门被一脚踢开,关林森将凤歌抱回她的房间,就在他腾出一只手点燃蜡烛的当口,凤歌挣脱了他,她如刚才推林翔宇那般,手掌按在关林森的胸口。
关林森只觉得那只纤纤玉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强大力量,若不是他一直提防着,几乎也要被她的掌力推开倒退几步。
他出手如风,点住凤歌的穴道,凤歌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关林森认真负责的又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正要为她盖被子的时候,忽然,凤歌竟然动了。那样纤细的两条腿夹盘在他的腰上,用力向自己身上勾。
完全没有一丝防备的关林森,在这奇大的力量之下,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她的身上,两人堪堪相触之时,他用力挣开,滚到一边,却将双腿紧缠着他的凤歌整个人带了起来,变成她骑在关林森腰间的姿势。
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凤歌慢慢将整个身子伏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可是关林森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双眼睛绝对不是属于凤歌的。
也许是被下了药?可是他时刻都隐在一旁关注着她周围的一切,也验过了她吃的所有食物,到底是谁……
凤歌的动作,打断了关林森的思考,他实在无法忽略身上的那团软玉温香的动作,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心灵深处的蠢蠢欲动,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她,而不是趁人之危。
看她现在与平日大相径庭的行为,关林森相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醒以后一定会后悔。
凤歌又是一动,一向沉默寡言的关林森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被打碎,他忍不住出声:“殿下。”
可是这样轻柔的一声,根本就无法唤醒凤歌的神智,她就像没听见似的,双手利落的一分,关林森一袭灰色的外衣,在她的手中应声裂开。
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可是关林森却不得不忍,就在凤歌撕开他衣服的时候,他如闪电一般迅速伸出手,手臂还有一丝微微的颤抖,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是抗争心中的欲念,也是用疼痛来警告自己。
最后,化为一缕叹气,那根手指在凤歌的后颈上压下,那里是人体最重要的中枢神经所在,与普通穴道不可相提并论,若是控制不住力道,略微重些,他便是弑杀储君之罪。
凤歌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下了,方才勾人心魄的眼神,此时已被掩住,魅惑上扬着的唇角也已歇下。
安安静静躺着的凤歌,才是他认识的那位稳重端庄而又天真无邪的储君。
现在,需要查明的只有一件事!
关林森的身影眨眼间就出现在金璜面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是你做的对不对?”
金璜左手窝着一捧瓜子,右手慢条斯理的拿起一颗搁在洁白的牙齿之间,齿缝间发出轻脆的碎裂声,她嚼着瓜子仁,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在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
“少装傻!”关林森的手刀向她肩头劈下。
金璜身形向后轻飘两步,嘴里的瓜子壳同时向关林森的面门飞来,她轻笑道:“不,我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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