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那么一阵闹腾,这几天下来,网上全部都是关于他们家的新闻。
连几年前的料都毫不余力地挖了出来。
方母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她第一次见那么大阵仗的记者。
她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要不是因为方柳的认亲以及方雄的关系,她依旧是呆在那乡下老房子里的一个普通人,哪知道这媒体记者那么疯狂?
“柳,你帮帮妈,这外面这么多人,丢死人了啊!”方母紧张道。
“妈,你放心吧,这些记者只要累了就会回去的,您现在就在家里呆几天吧。”
“那你哥怎么办?他还在医院。”
“哥那边我已经安排人照顾了,过几天等他出院了,我们再去接他回来。”方柳善解人意道。
“你说你哥到底是做什么了?顾家竟然那么狠,竟然如此对他!”方母气恨道。
“哥他没做错什么,只是刚好碰了那顾家少爷的心疼肉。”
“碰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死人。那狐狸精要是不长那么好看,谁会去招惹她!”方母不满道。
方柳笑着附和着,似乎觉得方母说得没有错。
“对了柳,下周就是你的婚礼了,你还是先把精力放在婚礼筹备上吧,其他事情就别想了。”
“嗯,我知道了妈。”方柳握着方母的手,轻声应道。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婚礼上应该注意的地方去了,丝毫没意识到已经到了给方雄送餐的时间。
这边躺在医院的方雄,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的白色。
他已经醒来一天零五个小时了,除了方母来过一次和他说了话,期间他再未说过话。
他双目呆滞无神,像是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兴趣。
“方少,该换药了。”护士走进来道。
见他和平常一样,闷不吭声,便主动帮他换起药来。
方雄表情逐渐冷漠下来,看着护士在他身上换药,而自己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只觉得悲从中来,没入绝望。
他废了。
他就这么废了!
明明说还是有可能性治好的,结果现在呢?
“啊!!!”低吼的嘶叫声,让护士吓了一跳。
她连忙收拾好,推着车子跑了出去。
“顾家,我跟你们势不两立!”方雄抓狂般地吼出声,满眼通红。
……
“阿嚏!阿嚏!”许晚卿抽了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小小声地打完喷嚏,便转头看向顾凉。
好家伙,竟然瞪她!
又猛地打了两个喷嚏,那边开着视频会议的顾凉按耐不住了,起身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生气的语气道:“要看书就在沙发上看,地上凉。”
“地上凉快。”许晚卿甜甜地说道。
“过几天别跟我喊肚子痛。”顾凉把人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过来。
“谢谢顾凉~”
“看会书就去睡午觉,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好。”
听着这般话,许晚卿就没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泪眼汪汪道:“还不是你熬夜了,都没人去打怪兽。”
“我的错,那乖宝宝等下补觉,我就守着你。”把电脑拿过来,顾凉拿了一只枕头给她垫着背,手指撩开衣衫,覆了进去。
每次提前几天做准备,许晚卿都能好受不少。
发现这个规律后,顾凉便学会记着日子去给她提前做准备了。
握住肚子上的大手,小娇娇满意地叹慰了一声,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吃冰的东西。
然而,像是瞧出了她的打算,顾凉果断打消了她的念头,冷漠道:“从今天起,不准吃冰的,吃一口,你以后就要少吃一桶。”
许晚卿:“……”
“我就想想……”她露出了乖巧的神情。
按住她的头,顾凉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
他神情淡淡道:“继续开会。”
众高管互相八卦地看了一眼,接着刚刚的项目继续进行讨论。
许晚卿睡着了,原本就是看会书打发睡觉的,谁知道被顾凉这么一揉揉,她就昏昏欲睡了。
会议开得差不多的时候,顾凉低下头看了眼仄歪着小脑袋的小姑娘。
皮肤白净,黑而浓密的长睫安静地搭在眼窝处,一点朱红,胜似千娇百媚。
伸手帮她调了调睡觉的姿势,他看向屏幕里的众人道:“今天的会议结束,你们尽快给出方案,散会。”
啪的一下,视频就黑了,好几个年纪比较大的董事,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顾小子跟晚卿关系这么好,怎么还不结婚?”
“谁知道,我瞧着他也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都老大不小了,该有20多了吧!”
“二十多了,是该成家立业了,董事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了。”
“改天和董事长说道说道去,趁着我这身体还能干两年,去蹭个喜宴喝。”
“是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听着这几位老董事的话,闵助理果断录了下来。
尽职尽责.小助理。
顾凉收了电脑,侧着身体在许晚卿旁边躺下,沙发很宽,就算两人平躺着都没什么问题。
他将绒毯拉上来了一点,盖在许晚卿的身上,紧接着就掀开一角,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听着耳边缓缓的呼吸声,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
轻轻地咬住,慢慢研磨。
许晚卿是真的困了,被顾凉闹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醒,只是抬起手反射性地推了推面前的人。
顾凉的身体纹丝不动,他伸手抚在了她的腰上,然后轻轻揉捏起来。
难得的午后静谧时光,顾凉可不想有人打扰。
果断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抱着许晚卿闭上了眼睛。
说她没睡好,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睡好。
自从跟梦里那人厮杀了一回后,他就经常梦到和人拼命,有时候在战场上,有时候在泥泞的林间小路上。
他依旧会看到那个男人,目光深沉而又悠远,他常常静静地看向远方,伫立良久,眉间化着一丝愁……
越来越多奇怪的梦,有时候还会让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才是他一般。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绪,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想法。
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顾凉才从沉思中晃过神来,他伸手将人抱紧了些,轻柔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清哑而又低沉的声音笑道:“晚卿宝宝,可能这辈子我真的是来还债的。”
还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