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愤难当的顺子一把将香案掀翻在地,香炉叮叮咚咚滚落老远,香灰撒落一地,香案碎成几块,上面的碗碟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片四下飞溅,瓜果滴溜溜乱滚,神像跌出神龛,斜斜趴在地上。
“老骗子!”
“我去,你个老骗子!”
顺子疯了一样打砸,将这小房间里的事物咋了个稀巴烂。每一下打砸,他心中的愤懑便发泄出去一些,直到最后全部发泄干净。
来到客厅见到那腐朽的剩饭剩菜,顺子心中又添烦闷,一脚将饭桌踢翻,剩饭剩菜散落一地,蛆虫乱爬,这里真的成了一片狼藉。
他最后看一眼这个教职工宿舍,狠狠骂一句老骗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顺子看似清闲,其实内心很挣扎。
他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水老头骗人的把戏,你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好好办你的工厂,努力挣钱,跟朱子康到学校里学习,多学一些知识,才能想办法将那两千万花出去。
到时候,可以换一套大房子,三层高的小别墅,带游泳池和花园的那种,青山县西头专门划出了一片地,那里就有这样的房子。
可每每到夜晚,他双眼看着花白花白的屋顶,又开始幻想这一切是自己错了,希望眼前出现水老头愤怒的老脸,撒泼也好,打骂也好,只要能教他真本事就行。
可这一天天过去,顺子心中那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逐渐破灭。
他开始努力工作,睡不着,就早起,到公司看文件,看报纸,想法子让公司壮大,想办法挣更多钱,这些都是正儿八经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以后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父母一天天年迈,身体逐渐跟不上,总有给医院送钱的时候。当时没合作医疗,像顺子这样的村里人,就算进了城,也不会享受医保这样的香饽饽。
刘大伟他爹走关系弄了一份医保,不知怎的让顺子娘知道了。顺子娘羡慕了好长时间,有一些时日,每每到吃饭时,就艳羡的说:“刘大伟他爹真有本事儿,看病花钱都能报销的!”
有些人看病就医,国家给掏钱。
他们这些百姓没这份福气,总不能病死。
顺子跟千千万万老百姓一样,自个儿给自个儿打算着,想着多存一些钱,看病就医,或者有其他突发事件,可以救急。
一想到这些,顺子更加认真工作起来。
除了工作,节假日里,顺子会带着李冬梅,喊上朱子康,马卫东,橙子他们一起到郊外钓钓鱼,挖挖泥鳅,抓抓黄鳝。
日子总得过。
怎么都是过,为何不过的有姿有色呢!
时间会抹平一切,充实的时间更具有杀伤力。
只要你把时间里塞满幸福,干劲儿,精彩,那些曾经的不愉快很快便会把这些色彩涂抹掉,掩盖掉,你的生活会呈现出另一番精彩。
顺子此时便是如此。
除了白骨拷鬼杖和木偶依旧贴身佩戴,紫金葫芦和符书被他仍进床底最深处某一个角落。
你问他为啥不烧掉,一了百了?
试问你被别人用一堆破烂骗了两千万,你会把那堆破烂扔掉么?
你会不会顺子不知道,可他铁定不会。
他会留着,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告诉自己一定要警惕骗子!
这一日,顺子像往常一样下班,推开家门,脱掉皮鞋放进鞋柜,随手将手提包扔在门口的小高台上。
可他刚穿上拖鞋走出甬道,便见一个老头,灵活的跟个猿猴似得,朝自己扑了过来,一个躲闪不及,被老头压在身下。
“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老头一手死死摁着顺子脖子,一手狠狠在顺子身上捶打起来,边捶打,嘴里边发泄着叫嚷。
疼痛让顺子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加之匆匆晃过一面,声音有些熟悉,这老头不是水无敌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