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拔掉簪子!”
“一定不能拔掉!!!”
顺子爹停止后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老婆子,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或者还是知道了些什么,但这簪子一定不能拔!”
“为什么?”
顺子娘脸上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挂上了些许疑惑。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拔!”
顺子爹一边安慰着顺子娘,脑子一边飞快转动:“老婆子既然问为什么,那么就说明她知道的还不多!还好,还好!”
如此想着,顺子爹脸上惊恐逐渐消退,上前几步,搂住顺子娘,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太累了,咱们先回家休息休息。孩子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你记住一定不能拔头上的簪子,这是关乎你性命的大事儿!天大,地大,没这事儿大!
别问为什么!
因为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顺子爹一边搂着顺子娘轻声安慰,一边朝家里走。
顺子娘操劳了一天一夜,应该也累了,回到家后,在顺子爹的照顾下,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自始至终,顺子娘都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再没说拔掉后脑发髻发簪的事儿,也再没问为什么,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顺子爹却不这么认为,满心愁闷,搬了一个板凳,坐在廊台下,抽出香烟,吊在嘴上,吧嗒吧嗒的抽起来,任凭风雪呼呼啦啦的吹。
这风雪不但没扑灭香烟,反而使得香烟燃烧的更快!
“小朱,小兰,你们也忙了一天。我知道你们俩担心我们,这心意我领了,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顺子爹满眼平静的看着院子里越积越厚的雪,冲站在廊台不远处的朱子康和李小兰说道。
小兰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呜呜,大爷,你就别管俺俩了!俺们虽然帮不上顺子什么忙,可处理一下家里的事儿还是可以的。村里的乡亲,县里的领导,甚至还有省城来的大人物,这都需要招待,不然人家不知道会怎么说咱们呢!”
小兰的风流韵事不仅传的满村子乱飞,而且同样满县城乱飞,顺子爹自然有所耳闻。
尽管他面儿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那是一点都看不上小兰的。
可如今,他对小兰的感官大变,高看了她很多。
患难见真情!
他陈文不是傻子,能分得清好坏。
他们家的确缺了一些像小兰这样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这档子事儿交给她正好。
也罢!
顺子爹颓然一叹,说道:“那好吧,麻烦小兰了!小朱啊,你没事儿,就回去吧!”
既然小兰要留下来照顾来客,那么朱子康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毕竟在陈文心里,他们远道而来的都是客人,其中也包括朱子康。
既然是客人,他就会操心照顾他们。有些客人,他知道自己就算赶也赶不走,有些客人,能送走一个,心里就少操一份心。
“大爷,你别见外,说句不好听的,我算您半个儿子!跟他们不一样。多一个人想办法,多一条路,不是么?”
于公于私,朱子康都不会离开。
“哎,我知道你对顺子好,可俺们不能得寸进尺,顺子给不了你什么的,……”
顺子爹自然不傻,这朱子康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早早就有了猜测。不是觉得朱子康怎么不好,而是怕顺子耽误了人家。
“大爷,你想多了,就算没之前的关系,顺子也是我师兄,我这个做师弟的,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朱子康满脸苦笑的看着顺子爹。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如顺子!”
顺子爹老怀大慰的看着朱子康和小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既然要留下来,就自个儿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说着,说着,顺子爹脸上出现了羞赧神色,枯瘦的老脸上满是歉意。
“大爷,您说哪里话呢,我们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您操心呢!”
朱子康边说着,边走了几步来到小兰身边,拉着小兰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