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凭你们家顺子大字儿不认识几个那样儿,能开工厂?能在县里混的开?还不是靠县警察局的关系?以为我们都瞎呀?”
顺子娘对齐婶儿本来就有气儿,一开始胖婶儿好声好气的说话,她还不怎么给面子呢,这会儿见胖婶儿竟然双手掐腰,数落起顺子来,立马变成了一只炸了毛的老母鸡,吼道:“你酸什么酸?有本事儿你也认识县里的领导?有本事儿你也开工厂去?有本事儿你别拿人家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啥来了?
拿了人家的东西,当了人家的走狗,就应该有点走狗的样子!
怎么着?
连吃人嘴短,那人手软的道理都忘了?
你要替齐家那口子说情,我凭啥就得答应你啊!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样?”
这话音刚一落,屋外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响声。
顺子心道不妙,猜测老娘应该跟胖婶儿干上了,连忙冲身边的李冬梅说道:“赶紧出去帮帮咱娘,她年纪大了,打不过胖婶儿!”
闻言,李冬梅二话没说推开门便跑了出去,外面又是一阵的哎哎哟哟,咿咿呀呀,乒乒乓乓,然后渐渐归于平静。
半晌后,李冬梅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先看了顺子两眼,见顺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她也没吱声,安静的走到顺子身边,靠着他坐了下来。
冬日里的暖阳,和煦又不刺眼,透过玻璃窗照的被子软乎乎,照的人儿懒洋洋,照的这空气舒爽爽。
“你打算怎么办?”
李冬梅依旧靠着顺子的肩膀,语气平淡问道。
“今儿个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我准备带着咱们一家人进城看花灯!”
顺子眯起眼,说着今天的打算。
“不是这个怎么办!”
李冬梅拉了拉顺子衣袖,声音糯糯的说道。
她什么意思,顺子一早就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回避罢了,如今算是到了退无可避的地步,沉吟了片刻,只得答道:“我没想过怎么办,也没觉得齐婶儿怎么对不起我。当时我贪图她的银元……,进了局子只能算我点儿背……”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笑过去的无知,笑当下的自找烦恼。
大道理,人人都懂,顺子当然也懂。
只是有时候心里放不开而已。
按顺子这么说,他跟齐婶儿之间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可他就是不想见齐婶儿,甚至不想跟她再有任何交集。
这个想法来的毫无缘由,甚至顺子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那你……”
李冬梅就算是顺子的枕边人,也捉不透顺子的想法。
“我只是不想见她,不想跟她有交集而已,纯粹就是不想!”
话虽然这么说,可顺子却知道现实往往不是想或不想就可以。
现实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接下来,顺子对此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