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在爹娘,以及亲朋好友的簇拥下,记者们长枪短炮的夹击下,缓步走出了法庭。
短短七天时间,他仿佛重活了一世。
当外面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的瞬间,他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对于人生,对于现实,有了新的理解。
对于长枪短炮的夹击,他浑然不在意,遇到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就回答两句,有些故意挑刺儿的问题,他就装作没听见。
这句话说出来如此简单,但若真能这么做,其中的困难,大概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别人的心脏有多大,他不知道,反正顺子能做到如今这种宠辱不惊的地步,那可是经过了诸多的磨难,和几年光阴的打磨。
朱子康蹲在离法庭不远的花坛旁边上,嘴巴不停的开合,嘴里全是污言碎语,双手也抖动个不停,对着法庭指指点点。
知道的人,知道他这是在骂熊贞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法庭有什么意见呢?
可若仔细看他的脸,就能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和他嘴里的污言秽语,一点都不协调。
因为,平常人只要是骂人,脸上都会出现愤怒,不甘,扭曲等等表情,而咱们的朱二哥,嘴里骂着人,脸上却带着一点都不掩饰的笑意。
顺子大老远就听见了朱子康的叫骂,心里爽极了:“真特么的够哥们儿!”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顺子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脚下不停,径直来到朱子康身边,不去管记者,狗仔们的八卦目光,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轻松道:“老朱,走,哥请你顿好的,看你都饿瘦了!”
朱子康脸上同样挂着笑,扭头对着身后的冬青啐了一口,笑骂道:“就你还请我吃好的?我看你现在,穷的连裤衩都不剩了吧!”
顺着朱子康嘲弄的目光低头一看,顺子就郁闷了,因为他往外面走的急,竟然没注意到身上穿的还是警局里的衣服。
不要想歪了,他穿的不是囚服,而是别人的便服。
在警局呆了七天,不管说啥,他都得换一身衣服不是,不然铁定成了一个臭虫。
“走,他没钱,俺有,大娘请你吃大餐!”顺子娘喜笑颜开的从顺子身边探头过来,冲朱子康说道。
话里话外,全都是对朱子康的感激之情。
“咔咔咔!”
闪光灯,不断的闪烁,耀的人睁不开眼。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所以顺子赶忙打断了朱子康跟他娘的寒暄,说道:“咱们先走吧,有啥话到饭店再说,我是饿的不行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饿了!”
说着,朱子康就从花坛边上站了起来,一把挤开周围的记者,上前几步搀扶住了顺子娘的胳膊,笑道:“大娘,您也饿了吧?还有……你要请我吃啥?”
顺子娘知道朱子康出了不少的力,今儿个,看朱子康那是格外的顺眼,爽朗一笑:“说吧,你想吃啥,咱们就弄啥,大娘我啊,带了好多钱!”
这老太太,不仅笑的夸张,而且还张扬的拍了拍她那红色的小挎包。
对此,顺子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心中腹诽:“我看朱子康才是您儿子吧!”
吃饭地方,还是他们常去的老地方,玉楼春大酒楼。
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一个都没放进来。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或许是为了照顾顺子的心情,亦或是图个好兆头,大家都没提及不好的事儿,净说一些好事儿,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怅惘。
饭后,顺子伙同朱子康安顿好了老爹,老娘,以及李冬梅,甚至还给随行而来的同村人安排了住宿。
村里人一个个的,客气着推让,说今天不用顺子操心,他们直接回村子就可以了,但是顺子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回去呢?
这不是他的作风,也不是他努力的方向。
他平生最恨那种,挣了钱有了地位,就忘了穷亲戚,穷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