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红衣女子张清站在门口处,要说是被鬼迷心窍而来,倒不如说是我自愿前来,张清与我间有种说不来道不明的感觉,两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我的身体在出门后发觉周围环境开始变化,从里外望,外面的阴暗无处不在,反而我出了门的世界与所看甚有不同。
我听陈婆说过,鬼要迷惑人的心志最开始就是从眼睛开始的,你所看到的就是假象了,我深知眼前面对的张清极有可能就是这种假象,我分辨不得。
总之视野所至之处,不再是阴暗深邃,是一片虚晃。
“你说你是神?你骗谁呢?”我童言无忌,出口问道。
“阴神,你听过吗?”张清回答。
我摇头,对她说的话自有三分掂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是需要你孤眼之时,你且听我说,那贼道人用陈龙做了法祭,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恶怨陈龙,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贼道,他祭的是一尊恶佛,使些怪异的道术,如今更是要用陈家村为祭。”
我听张清这么说,确是与之前的事情有几分对的上号,是有人在背后作鬼,姐姐中邪不会平白无故,这所设计之人难道是要陈家村所有人的性命?
“你怎么知道要用陈家村性命为祭?”
“等一会陈龙借身还魂,加上贼道的相助,陈家村是要遭灭顶之灾。”
“祭恶佛的道人?”我问说,陈婆不也是如此,她本身也是一位跳神的道人,我对此并不见怪。
“不知你听过借花献佛的故事没?”
我又摇头,“这与故事有什么关系?”
“故事完了再说不迟,现在必须先救陈家村。”张清整个说话过程中都没有一丝苟颜,是种非常的平静,就像是身后有万丈波澜,内心平静如水,表情平素,看不出任何情绪来,清秀的面庞,阴暗无素,眼神清澈更是让人难捉摸,整个人充斥着一种迷一般。
我不知该否去相信这样一个也来历不明的人,陈婆费劲心思要等刘半仙后人,不就是为了阵法取魂吗,现在张清自己出来,站在我的眼前的确让人有些怀疑,还声称自己是“阴神?”何又为“阴神?”
“怎么救?”我问。
此话刚出,就听院中陈婆叫我,“震子,陈震。”
我寻声想要回头,才到一半,眼前就是一白,无了感觉。
......
虚妄中,我听了两个声音。
“你是神,是鬼我不知,但这孩子是什么来头你我心里明白。”
“我若不助他开了孤眼,一生到死也是寻常之人罢了。”
“你是想借他量积功德,为阴间一神?这点我比谁都清楚,至于你是怎么成的今日,我管不着,既造化如此,不管是真鬼也好,假神也罢,入了孤眼就要遵循阴阳规律,这孩子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以后你要助他才是。”
“那是自然。”
......
......
陈婆的跳神还在继续,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头桩子,恰似人形,上面头脚绑着红白黄黑四色粗麻布,横躺在篝火边上。
陈婆取来那五只精状的大公鸡,拿起刀一只一只的拉开了鸡脖子,让血滴在木桩上,直到第四只时,那鸡血流到木头桩上发出“兹兹”的灼烧声音。
这时,陈婆忽喊了一句,“关门!”
而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的位置,脑中一片混乱,感觉沉了不少,眼睛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