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教授和包子坐在车箱一角,情绪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反而那些有过南圾科考经验的专家和工作人员却紧张地很,他们在南极科考中,曾经也遇到过大大小小危险。
长期处于这种极端的环境中,通常会煅练两种人,勇敢和脆弱,这样的雪崩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是每个人都会象吴乐一样临危不乱,有很多队员还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晓露进去安抚了生物队员们的情绪,相对都比较稳定,只有童教授一人状况不是太好,让她很不放心。
地质队员有的人则没有那么冷静了,尤其是那些年龄小的工程技术人员,他们基本是大学刚毕业,虽有过南极考察经验,可能没有经历过这样生死时刻,心理承受力要差一点。有一个后勤小孩模样的工作人员吓得浑身发抖,队医给他打镇定剂,才慢慢缓和过来。在这样严重缺氧的环境,情绪激动,很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缺氧,甚至休克。
“小吴,我们现在是到哪里了,离基地还有多远?”童教授虚弱无力地问道。
吴乐看着眼前落魄又无助的童教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场所有人也表现出难有的沉寂,大家都在期盼着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吴乐的短暂沉默又让车箱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大家不要惊慌,外面的雪崩已经停止了,基地应该离我们不太远,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吴乐自己也没有底,就安慰大家道。其实他也不知道目前所处的具体位置,刚才为了躲避雪崩,已胡乱开出了80多公里。
很多人还是在议论纷纷不相信他所说的,直升机驾驶员此刻正惊魂未定地来到了车箱。他带来的情况更遭糕,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高低不齐的山脉,象一个迷宫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哪里是出路,而且直升机上的罗盘表也失灵,根本辨别不了方向。
吴乐心里不免有点绝望,他早知是这个结果,即便现在用直升机救几个人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GPS定位失灵直升机找不到基地,没有飞回去反而耗尽了燃料。
在南极经常会出现迷路现象,只有靠指南针识别方向,尤其是极点基本无人亲临过,很多年前有探险者来过这里,大部分都是有去无回。即便有人来过极点,那也是通过高空测绘飞机,真正敢踏足的,还需要有十足的勇气。
“我一定会带大家离开这里,请你们相信我。”吴乐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这种时候没有几个人会再相信他了,纷纷指责他。那些指责的人基本是他的同事,曾经那么惧怕尊重他,今天在大家生命遭遇到绝望的时候没有互相慰藉,而是把积累很久的怒火纷纷倒向他。
看着一心要带大家逃离危险的吴乐被他同事恶语相向,晓露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怒怼道:
“这个时候还在争吵,你们有没有良心,不是吴队长,你们也不会活着出来,早就......”
“你是谁啊,哦对了,不是你们童教授非要坚持,早走一步会这样吗?”其中一个地质专家被激怒了,见谁咬谁。说完又走到童教授的跟前:
“都是因为你,要坚持挖,你挖到你想要的吗,不懂技术要求装什么装......“
“你说什么了你.....有你这样对一个老人这么说话的吗?”晓露说着顺手给了那个地质专家一记响亮耳光,又用力地把他推到了一旁。
在场所有人被晓露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怔住了,连吴乐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帮着自己说话,更不敢相信平时话不多的晓露会有如此之举。
童教授仍然坐在车箱一角的地上,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也许他现在的内心和在座的同样恐惧。
“你们都冷静,不要再吵了,这种时候争吵没有意义,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能活命吧,我说过,相信我,我会带着大家出去的。”吴乐很愤怒说完就下了车箱。晓露担心童教授被众人数落而想不开,就留在了车箱里。
吴乐一直尝试着用卫星电话和基地联系,奈何怎么也联系不上,除了滋滋信号干扰声,什么也听不到。
如果不是因为突遇雪崩情况危急,即便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他也能凭着自己多年的探险经验寻回去。自从雪崩一路的逃命,他也早就没有了方向感。
现在十几个人的命都在自己的手里,队员们同样也把生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不免又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和自己最要好的同事一起考察的情形,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辨清路况掉进冰缝,结果同事为了救自己而选择放弃生命。这件事让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中,现在又出现当年同样的一幕,让他内心无比的痛,庆幸的是还没有像当年那样陷入生死抉择的绝境,还有机会,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弃,也绝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外面的情况基本稳定,吴乐决定亲自驾驶直升机来回看看。于是下车给直升机加满了燃料就匆匆起飞了。
到了空中,他也傻了眼,四周除了冰山还是冰山,正如那个同事说的一样,就象一个迷宫,简直望不到边,和当初寻找冰川时一路上所看到的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