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这个会还有什么意义?空耽误时间而已。”
“怎么说没有意义呢?至少看清了现在队员中哪些是积极派,哪些是消极派,以童教授的个性,在接下来行进过程中对那些没有举手的队员会保留意见的。”
如此深奥,晓露倒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是从一个地心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不想再问了,再问下去怕自己的智商跟不上他而惨遭数落。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已经把包子彻底治好了,为什么他还要偏向童教授继续向前走?是不是只是暂时治好?”
“放心吧,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不会有后遗症,至于他为什么举手认同,那说明他走到这里已不甘心两手空空回去。”
“唉,原来他也有利益熏心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神经受损后胡言乱语。”晓露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黑暗,无奈道。
“他并没有胡言乱语,恰恰是他神经受损后说出他想说的话,骨子里原本就想去的,再说治好后,当初说的话又不能反口,也要面子,不想别人认为他是得了神经病,明白吗?......其实包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倒是你,如果没有我在,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呵呵,别臭美啦,好像我离不开你似的,在南极我不是一样坚强活着走到最后才遇到的你吗?整个过程也没有你在呀。”晓露不屑道。
“你别忘了吴乐可是个南极通,还是货真价实的领队,童教授当时在南极什么也不是,他很聪明,深知吴乐了解南极,所以跟着他就能活着,可这里不一样,一直在黑暗中,吴乐离开他熟悉的南极到其它地方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靠勘测仪器,这样下去保护不了大家,要是没我在,你和方堃磊差不多了。”森说着一阵讥笑。
晓露这才反应过来,本能的伸出手去拍打了他,“你还说......”森本能的往后一靠。
“姐,干吗呢,被人看到不怕误会?”表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晓露身后,突然说一句把她吓一跳,本能的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多事!”晓露给了他一个白眼。
表弟一时纳闷,不知道晓露几个意思,疑惑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这是要公布喜讯?”
“去去去,少拿你姐开涮,问你个正事,刚才你举手了吗?”
“举了,怎么了?”
“你一个实习生举什么手?冒那个险值得吗?”
“就因为是实习生,所以一定要举手,这次是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放弃多可惜……说我干吗,我看到你最后不也是举手了吗?彼此彼此......”
“我,我那是看到所有人都举手了,不举手怕我们童教授会给穿小鞋,你一个考古的举手图什么,前去的路什么也没有,甚至没吃的到最后小命都不保了。”晓露极力辩解道,很快又把话题转到表弟身上。
“姐,我怎么发现你和吴队长一个口气,患得患失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既来之则安之,多学学你们童教授一大把年纪了还坚持来这么荒凉的地下实地科考,多看看他,你就没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想法了。”
晓露又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心里十分恼火,关心他倒成自己不是了,包子刚才是的,表弟也是如此。正准备开打,表弟一溜烟跑远了。
晓露拉着森,要让他来评评理,“他们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森安慰道,“不是他们变了,而是你在慢慢变了,你刚才还说自己在南极是如何坚强,怎么到这里反而成这样呢,你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
晓露一下想到自己在南极时的样子,一幕幕惊险景象像电影一样在脑中过了一遍,现在想来心里虽有余悸,但觉得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冰缝下时,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力量,生死攸关之际竟神情冷静心思缜密安排身陷困境的队员们一一先上去,自己则留下来运送物资,即便雪地车掉落冰下人悬在半空,虽吓傻也没那么害怕,仍坚持爬到冰架上。甚至最后眼睁睁看着救援他们的飞机飞远时,也没太多恐惧并接受生命即将走到最后的事实。
想着想着,竟有些恍惚,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确实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在上学时从不关心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而现在什么都要去仔细想一番,不明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