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哥,小穆呢?”王佳佳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焦急地问。
我摇摇头:“小穆、司马都不在。这是……什么状况?”
“秦勇早上散值回家,发现祝大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口中鲜血淋漓,仔细一看,祝大娘的舌头不知被何人割下了。于是先是送了祝大娘去回春堂救治,处理好伤口后又来县衙报了官。”
我大吃一惊:“什么?祝大娘被人割了舌头?这……什么人干的?”
“有证人说,昨天下午看见祝大娘和李东升说过话,还提供了他们的说话内容,徐县令怀疑是李东升心生怨恨,暗中找人残害了祝大娘。”
我想起昨天祝大娘的话,不得不说,她那番言词叫哪个男人听了都要发怒。
刚才李东升还说了:昨天那疯妇满嘴胡言,要是以前,我非得让人将她乱棍打死不可……
难道……真是李东升一时气愤,割了祝大娘的舌头?
“李东升,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说。”肖县尉说着,又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不要过来!”李东升右手一抬,刀尖离徐县令的脖子更近了。
“李东升,你可知劫持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我命你速速放开县令!否则,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林晟大声呵斥道,对围在四周的衙役一挥手:“弓箭手,准备!”
林晟这是在故意激怒李东升吗?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徐县令死在李东升手里?
“慢着!”我忍不住冲了过去:“东家,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激动,我相信徐县令会审明案情,还你清白的。”
李东升见是我,脸色微微平静了些:“李江湖,这儿没你的事。既然他们都不讲理,那我就带他们去找个讲理的地方去。”
“东家,这……”福伯与阿五也挤了过来,冲我道:“钦差、司马都不在吗?”
我摇摇头,看向他们身后:“穆娘子也不在家吗?”
“不在。说是一大早就去烧香去了。”阿五满脸焦虑地说。
“福伯,李大夫出诊去了,杜大夫正收治了一个中毒的病人走不开。”孙辰贤飞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都不在!在这襄州城里,还有谁能劝得动李东升?
“东家,你是要带徐县令去找钦差吗?我刚才去过了,他不在。要不,我们先在县衙等等,看徐县令如何决断,我相信徐县令肯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你的。若是他胡乱判案,不说老板娘会为你打抱不平,钦差知道了,也会治他的罪的。”我再次恳求道。
李东升许是听我提到了他的妻子和朋友,手里的刀终于往外撤了点儿。
徐县令得以缓了口气:“李江湖说得没错。我这不是还没审完吗?我……我又没下结论说人是你害的。”
李东升怒视着徐县令:“你会审案吗?”
“李东升,你听到没有?再不放下刀,我可就命人放箭了!”林晟又喊道。
“林主簿,不可!”肖县尉急忙劝阻。
“好热闹啊!这大过年的,唱得哪出戏啊?”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宛如天籁。
“钦差!”有人认出他来,带头揖手道:“拜见使君!”
“好好好。”小穆朝围观的群众挥挥手,径直走上前去:“李东升,你这刀不错啊!哪儿来的?”
李东升朝秦勇努努嘴:“他的。”
“哦。”小穆从李东升手里将刀拿过来,伸到徐县令眼前晃了晃:“徐县令你看,这到底是刺史府捕快的兵器,你看这质量,确实比你县衙的要好得多。”
“额……是,是不错。好刀。”徐县令知道来了救星,神色也缓了不少。
“使君,此人刚才试图刺杀县令,不知该判何罪?”林晟朝小穆行了一礼:“听闻使君公私分明,应该不会因为他是您的朋友就公开护短吧?”
小穆将刀抛给秦勇,左手牵起李东升的手,右手拉住徐县令的袖子就朝大堂走去,嘴里道:“当然不会。徐县令升堂吧,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凶残,居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肖县尉见一场骚乱就这么平息了,嘴角露出了欣慰之色,他朝四周的官差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衙役退开,围观的百姓却纷纷朝县衙大门涌了过来。
徐县令正了正官帽,轻轻一拍惊堂木:“秦勇,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秦勇便一抱拳,将发现母亲受伤昏迷的经过讲了一遍,大体跟王佳佳方才说的无异。
徐县令面向小穆道:“使君,他方才讲过事情经过后,我就着人去调查了祝氏昨天的行踪,有人提供线索,说祝氏曾与李东升在廖氏文斋门前交谈,而谈话的内容是……额……祝氏说穆娘子行为不检,担心李东升被戴了绿帽子之类。
当时李东升就很生气,觉得祝氏多嘴多舌,要好好儿教训她一下,可是当时并没动手。谁知今早就发生了这种事。
林主簿猜测,会不会是李东升气不过,暗中找人给了她一个教训。所以,我才让人去抓李东升来问个明白。
可是,我还只是说了我的猜测,假意让他把事发经过从实招来,他……他就以为我故意冤枉他,夺了秦勇的刀就……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还请使君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