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江湖,打住打住,想远了啊!
“肃静肃静。”徐县令先收了笑,待小穆也笑够了,终于又拍响了惊堂木:“一个名字而已,也就俗点儿,有什么好笑的?张……呵呵……咳咳,张二狗,你接着说。”
张二狗再次揖手:“小的是想问,祝大娘是何时受的伤?”
秦勇瞟了他一眼:“昨晚戌时之后。隔壁刘婶见我娘出门倒洗脚水,还打过招呼,当时正是戌时。”
“那案发地可在家中?”
“是。在床上。有血迹,还有断舌,半个铜钱大小。县令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秦勇说着,声音有些颤抖,面色狰狞,想是查出了真凶便会与之拼命的样子。
张二狗挠了挠头:“那刘婶呢?问过没有?她就没听到动静?”
徐县令道:“早上在秦勇家就已经问过了,她一家人都没听到动静。”
“啊?这怎么会?不疼吗?总得有反抗吧?”
“没错,应该会有惨叫声吧。”
“没了舌头还如何叫得出声?”
“哎呀,我说的是割掉舌头前。有人要割你的舌头,你都不做声,不叫‘救命’?他们两家我都认识,相隔也就十来步远,若拼命求救,怎会听不到?”
几人又议论起来。
“李大夫分析说,我娘可能被人提前下了大量迷药,所以才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刀口平齐,下手干净利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必是心狠凶残之人。”秦勇补充道。
李回春说得在理,他倒也很会分析,只是不知如此关头,他怎么不来为李东升平冤,还出什么诊啊!不过,他是大夫,有人生病,当然是病患优先。
“这……小的也想不到什么问的了。”张二狗退了下来。
“秦捕头,不知你母亲平日里可有仇家?”铁大牛也忍不住对秦勇问道。
秦勇脸色发黑,道:“没有。我娘就是一张嘴爱说人,其它方面都还好,应该不会与人结仇。”
我也上前一步:“没错,昨天下午祝大娘到我家来与我阿娘闲聊,也提到过与李东家的谈话,她也就是疑心过重,自以为是想给李东家提个醒儿。她平时确实喜欢背后评论别人,可就算说的话难听,最多也就得罪人而已,谁会因为几句闲话就下这么狠的手呢?”
“她去过你家,什么时候?”肖县尉也问道。
“申时末走的,当时天色刚黑。”我答道:“祝大娘有什么事都会和我娘说的,可是除了听她抱怨过穆娘子几次,并未提过有什么仇家。”
“哎,那这就跟我们东家没关系了,我们东家虽然脾气大点儿,可是也不至于大半夜跑到她家去下迷药割舌头吧。”阿五也在人群中喊道。
“没错,李东家刚来襄州才个把月,他哪儿知道那个祝大娘家在何方?”刚才自称认识祝大娘的那人也喊道。
“咳咳,这……那……”徐县令很是无奈,双眼向小穆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穆依旧没心没肺地看着热闹,他右手梳理着额前的刘海儿,左手轻轻拍着小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客栈还忙着呢。”李东升问道,却朝小穆看去。
“明府,抓到人了,抓到了!”一人兴奋地喊道。
围观的人群朝两边让出一条路来,就见两男两女押着一人走了过来。那人中等身材,头上被罩着黑布,看不清容貌,而押着他的四人却是满脸兴奋,跟捡了钱似的。
林晟眉头紧锁,偏着头朝蒙面人看去,徐县令也是一脸懵,指着他问道:“你们这是……”
“他就是疑犯!”一年纪偏大的的男子说道,拽下了面罩。
我见林晟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连拿笔的手也微微有些哆嗦,连头也低垂下去。
“你们是何人?他是什么疑犯?犯什么事了?”徐县令又问。
“回明府,我叫柳树,他是我弟弟柳林,哦,还有我娘子,弟媳。我们刚准备出门去办年货,一开门,就见这人被绑在门前的树上,身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字。
我们不识字,也不敢轻易松绑,我让弟弟他们看着人,我把字拿去街上给写桃符的李清泉看了,他说写的是:割舌恶贼,留与尔等去县衙领赏,落款是:天眼密探。
我们不敢耽误,就把他带来了。这人看着眼生,好像不是我们坊的。”
柳树答道,盼着徐县令答复。
“这人确实看着眼生,好像也不是我们坊的。”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不会是刚逃难来的吧。”
人群又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