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马车走远,天色也黑了,不禁感叹道:“好在我们回家方便,要不然每次出来聚一次,光住店就花费这么多,还真是承担不起。我觉得东方盟主应该给孟司马提提,这种是不是应该报销才对啊?”
东方宏摇摇头:“何必这么麻烦,刚才司马不是说了吗,以后尽量不会召集我们,以免有细作混入,岂不是把我们一锅端了?再说了,是我欠她的,能有机会照顾一下她的生意,陪她几两银子也是好的。”
好吧,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我多事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钦差有些奇怪?”东方宏转移了话题。
“没错,你也这么感觉吗?”林舒也有些疑惑:“我真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与以前判若两人。”
“我也有同感,不过小穆曾说,他的头受过伤,有时候会有些精神分裂,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让人感觉有些怪异。”我解释道。
“这倒是事实,记得以前在安王宫中第一次见到他时,安王就给我说过他脑子有些问题。好像还请了太医给他治过,也没什么效果。不过,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忘了我们这些朋友!”东方宏感慨道。
我们一路闲聊着,倒也不觉得路太远。东方宏一行七人入住了客栈,我和王佳佳则关了铺子准备回家。
“李江湖,等会儿。”背后居然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眯着眼看去:“穆兄?”
小穆笑笑,将一个锦袋递给我:“在我这儿放久了,都忘了给你了。”
“什么?”
我好奇地打开,只见是块巴掌大的牌子,上面“天眼密探”四个大字金光闪闪,反面还印有“未”字标识。
“我们未队的令牌!”
小穆点点头:“我想刚才孟司马应该也对你们说过了吧,从今往后,为了保密起见,各队密探之间不会再随意聚集议事,有问题最好单线联系。
这块令牌早该给你了,你可别小瞧它,凭它,你可以调动天眼队捕快,甚至请求徐县令协助你缉拿细作。你可要保管好了,若有遗失,概不补办。”
我恨恨地看向他:“既然这令牌这么重要,你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拿给我?”
“额……刚才不是都说了嘛,要忙的事太多,忘了嘛。我马上就是离职了,收拾东西,刚翻出来。”小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毫无半点羞愧之意。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心头的那种感觉又油然而生。没错,判若两人!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宴席上,他很少说话,而在他说话时,李回春无一例外地在他身边用帕子掩着嘴。
“怎么了?还有问题吗?”小穆问道。
我打量他一番:“你的扇子呢?还有你的包怎么没带?”
“放在家里,怎么了?”
“没什么。”我若无其事地笑笑,朝他身后的那条小巷子努努嘴:“那等你辞官以后,铜板还有用吗?”
“铜板?”小穆一愣,续而笑道:“当然有用,这世上什么东西不要钱?”
我心中一颤,他这回答看似毫无破绽,可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他若真是小穆,怎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以后能不能再用铜板引他出来的事?
我努力露出个笑容:“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应该知道我也是小本买卖,挣钱多不容易。那你为什么还要赖着我的钱不给呢?”
“有吗?”
我郑重地点点头:“正月十七清早,你请一位朋友来我摊前吃了豆花,之后忙着给他送别,都忘了给我付钱了。我本来想着也是件小事,大家都是朋友,就当是我请了。可是,这事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还在心里挥之不去,我可不希望等你辞官走了,我每每想起你都是欠我四个铜板的事。”
“四个铜板而已,我又不是出不起,干嘛憋在心里这么久,不会直接找我要吗?”小穆说着,爽快地从怀里掏出四个铜板递给我:“收好了,以后想起我来,希望是纯粹的友谊。”
“好。”我接过铜板,心里更是不安了。
我找小穆负荆请罪那天,小穆赖账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记得小穆当时浅浅一笑,道:“你记错了吧,那天是太子请客,我去的时候,他都把豆花点好了,你找他要去。”
“怎么了?还有事?”
“哦,只是突然很是不舍,你大概什么时候走?找到合适的孩子了吗?”我又问道。
“孩子?”小穆的眼光有些闪烁:“什么孩子?”
我想着太子的话,一时也有些尴尬:“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到时候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好的,多谢关心。”小穆朝我笑笑:“我还有些东西没收完,先走一步,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