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远自是知晓卫丰的那些个动作的,也不想多扯什么废话,又道:“我有个规矩,老弱『妇』孺皆是不伤的,可你?也就勉强算个人吧,这不过一次的警告,我告诉你,以后见了锦瑟,你最好绕着点走。”
话罢,他就将宋氏给扔到了地上。
这会子卫丰也提着锄头向着他挥来,他一把握住,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瞟了卫丰一眼,道:“你是锦瑟的父亲,我不会跟你动手,可你看着锦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却是不该。”
他躲过锄头,随手扔在了一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想,今个儿的警告也差不多了。锦瑟同他还要待在卫家村,有些事也不能过了,物极必反。
余锦瑟是被冷醒的,『迷』『迷』糊糊地伸手往身旁『摸』去,只余一片冷硬,她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屋顶半晌,这才起身。甫一开门,一股子冷风袭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卫渡远端着碗进了堂屋,恰好瞧见了这一幕,笑道:“快进屋去,今个儿又下雪了,外面冷得很,穿厚些就在床上窝着。”
余锦瑟傻傻笑了两声就听话地回了屋,卫渡远甚为满意,也紧随其后进屋去了,他因着手不得空只好用脚将门给轻轻掩住了。
余锦瑟本是想起身帮着关门的,又被卫渡远眼神给制止了,只好乖乖地坐在床边,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痴痴看着他,见他碗里端来的东西,笑道:“你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她又再看了眼卫渡远手上的东西,一只碗里是三个红苕,另一个碗里原是面粉做的几个馒头,疑『惑』道:“不对,难不成这馒头是你做的?”
卫渡远见她这般看着自己,面上觉着好笑,将碗放在床里侧的矮桌上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信你夫君?”
余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会?只是觉着惊奇,不过,真是你做的啊?”
卫渡远含笑点了点头:“自然,一些个简单的我还是会的。”
这话他还真是说的大实话,以前他『奶』『奶』不在了,母亲又病了,总不能饿着,也不好全靠旁人接济。那时他还,个儿也不高,站在柴灶旁边就只能勉强『露』出半个脑袋,他只好搭着个板凳在那儿煮饭炒菜了。
余锦瑟拿过桌上的一个馒头,一口咬了下去,嘴里还含糊着就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吃。”
哪里有她说得那般好吃啊?况又这般久没做了,卫渡远还是晓得自己手艺的,不禁摇摇头又去盛了碗热汤来,笑着道:“慢点。”
“这些个东西家里都没有?你是去哪里弄来的啊?”余锦瑟禁不住调笑道,“也没见你起床气了。”
卫渡远苦笑着摇摇头:“看模样你倒是要给我记一辈子了,我自个儿起来的自然不会生闷气了。这些个东西都是去杜婶家借来的,她那会儿正巧在做饭,还说看你什么都没有,打算做好了给你端点来呢。她说是给我了,我想着到时候我们还是还了,他们家也不好过。”
余锦瑟笑的更是甜了:“那到时上门还东西我可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啃了口馒头,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了两口,突的又想到,“没人看见你吧?”
卫渡远看着自己媳『妇』儿这副有些担忧,又有点做贼心虚的模样就觉着好笑。
“看见了又如何?我是光明正大被放回来的,昨个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别担心了。对了,我在衙门里见着魏三了,他在里面谋了个职,做了个衙役。”
听卫渡远提到以前那帮兄弟,余锦瑟双眼亮了亮:“他以前就是个机灵的,倒也不奇怪,是他替你说了情?”
卫渡远眼神闪了闪,面上还是带着笑:“自然是的。”
余锦瑟也没多想,就说等安定下来,改日一定要请魏三来家里坐坐。
两人用了饭,卫渡远便要上山搬东西了,余锦瑟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要跟着去。
可卫渡远是什么人?见她还伤着,哪能让她跟着跑啊?又跟她说杜婶的儿子会来帮忙,她这才彻底消停了。
两人合计着,到时候东西都给搬完了,还是要给杜婶的儿子一些工钱的。这年头,家家都不容易,他们家也有那么多人,耽误了一日的工,也少了些进项。
好在东西也没多少,大件儿的紧着用的,今个儿也就搬完了,至于一些个零碎东西什么时候搬都行,也就没再拖着杜婶儿子一起了。
两人最后给了杜婶儿子二十个铜板,管了两顿有肉的饭,倒是给得十分大方了。
至于后来杜婶硬是要来还回去,余锦瑟和卫渡远自然是不肯的。只说两人早上借了些粮食,这铜板里含着饭钱,说什么也不能要回来。
杜婶给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她是知道的,可见他们坚决不要,又想着自己家境况实在不算多好,也就收下了。想着以后多照顾着两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