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粗布麻衣的做工可比他在李掌柜这儿看到的货好得多,且还隐隐觉着有些熟悉……
他倒也没纠缠这个问题,正欲开口同卫渡远说什么,却见他面『色』如常一点跟他搭话的意思都没有。他可不信这人没认出自己来,估『摸』着这人怕是不想在场的人晓得他身份,他只好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又微微偏头,打量起了余锦瑟,只觉这女子生得委实好看,特别是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端得让人心生好感。
“想必这位就是那技艺高超的绣娘了,在下还以为该是个更大些的婶子才是,没成想竟是个姑娘。”
余锦瑟微微一笑:“公子说笑了,算不得什么技艺高超,况且锦瑟早已嫁做人『妇』,算不得什么姑娘。”
说着,她便看着站在她身侧的卫渡远,眼里满是将要溢出来的依赖和爱意。
年轻男子挑了挑眉,这是成亲了?那妙音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有机会了?
卫渡远自然也是认出了来人,这人可是京里有名的风流公子,还真没想到在文林镇这地儿能见到这人,看样子该是被他那『奸』诈的哥哥给拉出来历练的。
卫渡远同他哥哥熟悉,自也识得他,不过,他可没打招呼的打算。
那年轻男子笑了笑:“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余锦瑟微微红了脸,却也高兴的。
卫渡远心头高兴,也就搭话了:“公子客气,在下卫渡远,这是贱内余锦瑟,不知公子大名?”
那年轻男子可不敢怠慢卫渡远,拱了拱手道:“在下同令夫人姓氏相同,都姓余,名穆寒。”
几人聊了两句闲话就开始谈起正事了。
“在下想李掌柜该是告诉了二位在下来此所为何事,在下也就直说了。”
余穆寒只觉这在下在下的实在绕口,可他这谦谦风流佳公子的形象却是万万不可抛的,轻抿口茶接着道:“卫夫人这刺绣的手艺实属难见,在下委实钦佩,想请夫人帮着在下教教手底下的绣娘,夫人觉着如何?”
余穆寒身旁的男子显然没想到他对这两人竟是这般客气,好在他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微微『露』出丝诧异的神『色』后便及时收了起来,就在旁边仔细听着,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好及时补充一二。
余锦瑟微微蹙了蹙眉,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余公子,实在抱歉,这生意我们怕是做不成了。”
余穆寒面上笑意不变:“敢问夫人,为何不愿接这生意?若是工钱,在下定然是不会亏待了夫人去。”
余锦瑟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隐秘,便坦言道:“家母教我这手绣技时便嘱咐我,除了自己的子女,切不可教了旁人去。这是家母娘家的规矩,还望公子见谅!”
余穆寒心中‘咯噔’一声,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这规矩跟他们余家的规矩也很是相像啊!
而他们家可是有个人在十九年前就丢了的。这人该不会是……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的卫渡远,却见他一脸惬意,不像知道了什么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是,能惹得他那老『奸』巨猾的哥哥都得赞一句聪颖绝伦的人,表面上再怎么看着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该也是他看不透的,他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他这相对纯善的夫人好了。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见一见令堂。”
余锦瑟见余穆寒显出丝丝急切的模样,心中存了疑,面上却是不显:“公子是见不着家母了,实是早在多年前便去了。”
卫渡远虽看似满不在乎,只是个陪客,可他是句句都听了进去,每个人的面『色』也是尽收眼底。见余穆寒这副模样,联想到锦瑟曾经说的,他这岳母是外来人,至于哪里来的,却是不知。
姓余……
该不会真跟这京城余家有什么关系吧?该好好查一查才是!
几人各怀心思地又谈回了正事上。
“既如此,夫人可否为我们绣庄绣东西?”余穆寒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没法子,此人身份疑点重重,他得先同兄长通个信再作打算,只好先将人给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