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远还没来得及开口,玉叶倒是先『插』嘴了:“少夫人,这京里的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有这规矩的,没说一定要这样,却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两位主子就算感情再好,也都是要有自己房间的。”
余锦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是晓得这些个事儿的,镇里的大户人家就最爱模仿京城里这些个人的做法以凸显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想同渡远分开,两人到了京城,他定然是要去做一些个大事的,她不能拖他的后腿,就只能支持他。那白日里自是见不着人了,只能晚上看了。
若是……若是他父亲和那后娘硬要他纳妾怎么办?不定是个什么狐媚子呢,到时候是不是就不喜欢她了。
她晓得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又多想了,也不是不信任他,就是忍不住要这般想啊,一想到这儿心里就难受得很。
以前渡远只是个土匪,后来两个人到卫家村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这样的家境哪里有纳妾这样的顾虑啊?她总也想着他们两人就这般一辈子下去,再生几个崽子,也就皆大欢喜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是大少爷,她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又掉了,他的父母总要他开枝散叶的。
卫渡远瞧着余锦瑟愈发难看的脸『色』,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若有似无地偏头看了玉叶一眼。
玉叶自是瞧见了卫渡远投在自己身上的这一眼,心中禁不住一颤,面上还是显得恭恭敬敬。
玉草也热不住瞥了玉叶一眼,心下嘀咕着,这玉叶向来比她稳重,今儿个怎地想起提这种不得劲儿的事儿?
卫渡远似是随意一瞥,如今看去,只见他满心满眼都在余锦瑟一人身上,眉眼间极具宠溺,正柔声安抚着她:“莫急,旁人是旁人,那些个什么不成文的规矩管他作甚,也没触犯大昱的律法。我哪里舍得让媳『妇』儿一个人住啊!”
余锦瑟怕这事传出去卫渡远被人笑话,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终于是放开了她那受虐的下嘴唇,似是做了及艰难的决定般,道:“那要不你虚设一个屋子,不去住就是了。”
卫渡远伸手捏了捏余锦瑟的脸:“那不是浪费吗?况且我跟我媳『妇』儿感情好,有什么好被人置喙的?莫要担心了,我不会觉着丢脸,只会觉着骄傲,我有个这般可人的媳『妇』儿。”
此情此景说出这话免不得会让人多想,余锦瑟的脸立时就红了个通透,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卫渡远一眼,娇嗔道:“青天白日的,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说什么呢?轻浮!”
卫渡远忍不住又『揉』搓了一番余锦瑟的脸,笑道:“你这脑子整日里都装了些什么啊!我哪里有那个意思了,我看你才是愈发轻浮了,一个女『色』鬼。”
余锦瑟说不过,索『性』不说了,见一旁的元福还在偷笑,整张脸是觉着愈发烧了,生硬地转移话头道:“说正事呢。”
卫渡远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用,以后莫要再提此事。说着说着,到底是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余锦瑟捂住羞红的脸就跑了,卫渡远状似随意地瞟了眼元福就忙追了上去。
玉叶就这般杵在正厅里,神『色』莫名,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紧紧攥着,她怕她不攥着心中的不安和嫉妒就会喷薄而出。
她嫉妒余锦瑟,可也畏惧于卫渡远方才那一眼。
卫渡远是个宽厚的主子,可也是个赏罚分明,果断非常的主子。
元福面上看着是个单纯『性』子,可脑子却是个机灵的,不然也断不会被卫渡远给提拔上来。
这府中不是个凭兴趣选人的地儿,也要留个有脑子的在身旁,不然这院儿的一些内务该是不晓得交给谁打理了。
元福自是看出了玉叶的心思,这玉叶和玉草当初还是寿春公主挑来的,也有等主子大了做通房的意思,可他们这主子却是半点这种心思都没动过,就算去秦楼楚馆怀里也是没人的,只微微挑些酒菜来吃就是了。
如今看来,他这主子对少夫人是极其看重的,简直是捧在心尖上宠着的。
“玉叶,我们都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罢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肖想的。”到底是多年的情谊,他还是忍不住提点了几句。
玉叶没说话,只是攥成拳头的手是愈发用力。
她还就不信了,不过区区一个农『妇』,说白了还比不得她这么一个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丫鬟,凭什么她就能坐在少爷的身旁?
元福看着玉叶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给玉草使了个眼『色』,两人也就离开了,独留玉叶一个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