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牢房,宋昕挥手遣走了那几个衙役,脸上冷硬的表情顿时消弭无踪,话里满是无奈:“说说你自己,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啊?要我说,恭亲王估计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你呢?却是上赶着要进我们刑部的衙门走一遭才甘心是吧?”
此时的宋昕哪里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啊,一看两人就很是相熟的模样。
卫渡远淡淡瞟了这不算正经的人一眼,不咸不淡道:“是我听错了吗?竟然从宋侍郎口中听到这话,你该不是嫉恶如仇,麻溜地将我给审了,再关个几年,或者上报给皇上?”
宋昕被卫渡远这话一噎,竟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口水,才道:“你这就没意思了。”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絮叨了:“你说说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好好聚一聚,这一聚怎么就到我这儿的牢房来了?这眼见着皇上器重你了,就要飞黄腾达了,怎么就不消停一下呢?”
“我什么时候需要飞黄腾达了?”卫渡远现今实在烦宋昕这婆妈的『性』子,不耐道,“宋侍郎处事不是一向干净利落吗?今儿怎么这么婆妈?”
宋昕今儿被卫渡远打击了两回,又听他这般说,禁不住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顺着卫渡远的话道:“是是是,你不用被皇上器重就飞在天上了。”
卫渡远不想跟这人再废话了,只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便不再多话。
宋昕能说什么,摇摇头便走了。
这事儿皇上必然是会听闻的,几年不见,这人的想法他愈发无法『摸』透了,这是想让皇上知道然后拉谁下水呢,还是自己棋差一招被人算计呢?
宋昕想不通也就按照卫渡远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皇上要是过问了,据实已报便是。
余锦瑟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雪梅园,她只记得自己甫一出了那院子就见着自己父亲急匆匆带了人来,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后续的事情如何了?卫渡远……
罢了,不想了。
恰巧这时候香儿开门进来了,一瞧见她醒了心中就是一喜:“姐,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王爷守了你大半日,今儿一早换了衣裳便去上早朝了。”
余锦瑟知晓自己父亲一向待自己很好,如今听到香儿这般说自是十分感动的,还有丝丝缕缕的愧疚从心头溢了出来。
自己当初还不信任他,而是选择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卫渡远,还真真是好笑。
“等……”父亲两字余锦瑟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只得道,“王爷回来就同我说一声,我想去见他。”
余锦瑟用过饭后就听说恭亲王回来了,她立时就去寻人了。
甫一踏进恭亲王住的院子她就见着昱弘和黑着脸从恭亲王的书房出来了,右脸颊上似乎还有个红红的巴掌印,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想问又怕这人误会,干脆低着头闭嘴不言。
倒是昱弘和见着他后主动问道:“你身子可好了?”
似乎还带着丝愧疚?余锦瑟愣愣地点了点头。
昱弘和不再说话,转身便走了。
余锦瑟觉着莫名,但也没心思去追究什么,而是缓步进了书房。一抬头,却是见恭亲王也冷着一张脸,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道:“王爷,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恭亲王见到余锦瑟后脸上立时扬起了抹笑,摆摆手道:“没事,你就莫要『操』心了,爹爹会解决的。你遇到这事儿也是爹爹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余锦瑟乖巧地摇了摇头:“不怪王爷,是念雪自己,要不是自己偷跑出去……”
顿了顿,她到底是憋不住地问道:“王爷,我是不是同镇北将军府的卫将军有过什么纠葛?”
恭亲王神『色』一顿,只一瞬便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爹爹本想瞒着你的,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也罢,爹爹就将以前的事儿都告诉你吧,免得你又被他骗了去。”
“你以前是生活在卫家村的,而那时候卫渡远还是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子,他一赌气就回了老家也就是卫家村当了土匪。当时,他不顾你的意愿抢娶了你做压寨夫人。要是待你好还好,可他没有,还偏生是个惯会做戏的,旁人都觉着你们夫妻琴瑟和鸣,哪里知道你的苦楚?”
他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
“爹爹也是在你同他入京后见你长得像你生母才知道了你的身份,又特特去寻了你的贴身丫鬟才晓得你过得很不好,在镇北将军府的处境分外艰难。让你这么多年过得这般苦,是爹爹对不住你……”
余锦瑟看着一手搭在额头上伤心得不再言语的男人,心头也不好受。还有卫渡远,她真的不敢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她以为是自己错怪了他,她当时跑了不过是自己真的很害怕,可她的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份希冀。可如今看来……
余锦瑟定了定心神,略显恍惚道:“我想见见那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