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这话里话外也是为她着想的,说得是句句在理,可她相信香儿也不是个蠢的,还能听岔了她的意思?她说得可是相当直白了。
但余锦瑟面上不显,只道:“罢了,也是,世子爷哪里是外头那些个丫鬟小厮敢拦的。”
“四妹妹这厢训斥丫鬟,弄得兄长我都不敢进来了,也是兄长的错。”昱弘和打趣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偷听旁人的话为耻,“以后兄长一定会记得避嫌的。”
余锦瑟暗嗤一声,要是真会避嫌,怎么不记得非礼勿听这个理儿?
可她还是得显示她的大度:“大哥进来吧,无碍的。”
昱弘和笑了笑:“可以同四妹妹单独说说话吗?”
余锦瑟摆摆手,香儿便出去了,她便亲自给昱弘和倒了杯茶,这才淡淡道:“大哥有何事要同我说?”
昱弘和闲闲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噙着抹笑,半晌,才道:“无甚大事。你不是想晓得寿春公主如今怎么样了吗?我现今就告诉你。”
“寿春公主就是有些伤心罢了,毕竟太子是她的同胞兄长,她自然是要想法子同皇上求情的。她现今正一家一家地去拜访同自己兄长交好的官员呢,只是无一人伸出援手。”
“妹妹这是觉着愧疚了?不忍了?”昱弘和似笑非笑地直视着余锦瑟。
余锦瑟避开了昱弘和打量的目光,垂下头低低道:“她毕竟是卫小将军的继母。不忍是有的,只是这愧疚,不知兄长从何说起?”
“四妹妹不会不晓得我说的什么吧?我一直以为四妹妹不同旁人,是个蠢笨,且容易信人的,如今看来,倒是我看岔眼了,你对自己心悦之人的家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对旁人。四妹妹可真是狠呢。”昱弘和不无讥讽道。
余锦瑟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就面无表情地瞧着昱弘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夜的事儿你该是还记得吧?那可是养了你那么多年的父亲啊,你也是耐得住『性』子,自己父亲被人这般对待了都还在这府上呆得住。要是我,我是做不到的。”
昱弘和看着余锦瑟面『色』愈发难看,知晓自己猜对了,又接着试探道:“你该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吧?也晓得恭亲王是在骗你了吧,玉叶是伺候你的,不过不是你信任的,而你,也不是卫渡远抢上山的。”
余锦瑟面『色』苍白地看着昱弘和,捏着茶杯的手止不住地轻颤。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况且,就算我记起了卫丰又如何?这么多年,他何曾善待过我?而且你怎地就知道我不是王爷的亲女儿了?那都是我出生前的事儿了,谁知道呢?”
“至于玉叶,那是玉叶骗了王爷,骗了我。我一直被你们耍,你休想再骗我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还有渡远,我是欢喜他,以前的事儿我记不得,我也不想听你们说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
余锦瑟这话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般,似是真的恨极了如今这番状况,令昱弘和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这余锦瑟或许想起了些往事,但并不是全部,可就算她想不起卫渡远,她还是喜欢上了他。
思及此,昱弘和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了一股火气:“你还真是痴情呢,就算想不起都还喜欢他。”
余锦瑟见着昱弘和这副模样反而在心头松了口气,昱弘和该是信了她并未忆起所有的事儿。
她定了定心神,道:“我们今儿就将话摊开来说,那夜,你是故意引我去见卫丰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昱弘和眼里的愤怒更为明显:“你甭管我什么目的,反正你也什么都没做!”
想我做什么?
余锦瑟心思一转,昱弘和难不成是想利用她对付恭亲王?理由呢?可是太子的事儿好像也是他做的。而且,谁会将自己爹唤做恭亲王的?
她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摁下,又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我真的是因着被土匪抓了才失忆的吗?”
昱弘和勾唇一笑,面上似乎有抹得『色』闪过:“你一定不知道吧,这世间竟有一种『药』,能将人的记忆都抹杀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呢。”
余锦瑟适时地在眼中挂上抹惊惶,而后很是急切地问道:“我每日喝的『药』是不是就是让我失忆的?”
“是。”昱弘和看着余锦瑟突变的脸『色』,心情大好,竟是口不择言道,“你不是已经察觉了吗?『药』没喝了,你早晚什么都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