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的一众客人听了,禁不住又是一阵起哄。
“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红三娘,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俊俏公子只惦记着自家夫人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客来里真是好不热闹!
红三娘也不恼,落落大方道:“我哪里能起什么心思啊?这不是想着要是公子没娶亲,我可以做做媒吗?”
卫渡远笑了笑,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老板娘在这儿开客栈多年,消息自然最是灵通,不知老板娘可知晓这沙城最近来了什么人,或是又有了什么好玩逗趣的新鲜事儿?”
红三娘不知道卫渡远的身份,更不知他的来意,加之赵大力前几日又出事了,她更是过得如履薄冰,这会子答得自然是谨慎非常了。
“消息最是灵通倒是没有了,趣闻倒是有那么两三件的。”
谦虚了两句,她就挑挑拣拣了些趣闻轶事讲了来听。
卫渡远喝了口茶,间或说两句,倒是逗得在场诸人笑得合不拢嘴,众人这才觉着这公子原来并不是那么难以亲近,约『摸』只是觉着不熟悉,一时没适应过来罢了。
这会子,也不知是谁了句:“老板娘,你这就不对了,这不还有件趣事没讲嘛!我看啊,你是看人家姑娘比你漂亮所以才不讲的。”
红三娘脸『色』微变,却只是一瞬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嗔怪地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
卫渡远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敢问这位兄台是什么趣事?”
“一姑娘,长得那真的是漂亮。不过,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竟然想要学着别人行侠仗义,对着沙城的人伢子赵大力说什么家里不缺钱,那赵大力是谁?也是她能惹的?”
那人见卫渡远听得兴致勃勃的,讲得更是起劲了。
“结果就被赵大力的人给追到西风坡去了,不过,那赵大力的人也吃了瘪,死了有两个呢。只是赵大力可是个睚眦必报的,这事儿还没完呢!”
他呷了一口茶,左右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又道:“隔日,赵大力又带着官府的人去西风坡寻人了,没见带回来人。我估『摸』着啊,那姑娘怕是死在里头了。这西风坡是什么地儿啊?群狼汇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能是一群狼的对手?”
“这西风坡当真这般渗人?竟是连那劳什子赵大力的人都不敢轻易进去?我听你的意思,官府的人不是好好出来了嘛,哪里有那般骇人啊?”
卫渡远说话声音不可谓不大,吓得红三娘白了脸『色』,一叠声道:“我的祖宗喂,这哪里是能谈论官大人和赵大力的地儿哦。”
一男子笑得暧昧:“老板娘还怕官大人和赵大力?”
老板娘半嗔半笑地瞪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我不管,要是真出了事儿,可别牵累着我。”
那人接道:“怕什么?赵大力又不知道去哪里买卖人去了,这都好几日不见人影了。”
客栈中众人也纷纷附和着那人的话。
卫渡远随意地瞟了眼红三娘,却见她心事重重的,知晓红三娘该是晓得赵大力失踪的事儿了。
别人不清楚,她该是最为清楚的,赵大力根本就不是又去哪里买卖人口了,而是凭空失踪了。
这样好啊,心慌了才能『露』出马脚,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打草惊蛇,才能看见蛇的踪迹!
“好了好了,老板娘不让提就不提了,我们只谈西风坡。话说,这西风坡古来如此?难道平日里真就没人敢进去?要是真能猎到狼,那狼皮可是能卖不少钱呢,就没人心动?”
卫渡远一解围,众人也不起哄了,又说起了西风坡的事儿。
红三娘反倒是愈发疑心起卫渡远的身份了,这人怎么如此在意西风坡的事儿?难道只是因着好奇心?
她可不这么觉着!
这时候一男子已经高声谈起了发生在西风坡上的事儿。
“自然不是的,这西风坡其实历来有狼,不过还不至于到狼群的地步,那时候还是有不少猎人前去猎的,只是如今有了狼群才甚少有人进去了,钱哪有命重要啊?”
“可不是。”卫渡远附和道。
那人见卫渡远还兴趣盎然地看着自己,又接着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突然就有好几个猎人死在里边儿了,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个人,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一问,原是遇到狼群了。就是老板娘接手有客来的那一年。”
那人长叹了口气道:“自此,那地儿就鲜少有人进去了,官府的人进去也是将武器备得足足的,还得是白日里,不然谁还敢进去啊?话说,狼群出现在西风坡的那一年就是老板娘要接手有客来的那一年吧。”
“这有客来不是老板娘开的?”卫渡远方才就开始怀疑了,这店开了十年了,这老板娘可不像什么半老徐娘啊,顶多就二十来岁吧。
老板娘捂嘴笑了笑:“怎地提到这茬了?你莫不是想我姐姐红二娘了,那你可见不着了,我姐姐可嫁人了。”
卫渡远没跟着旁人起哄,嘴角笑意却是愈发深了。
红三娘和狼群是同一年出现的,这未免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