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微微愣住,不料竟是牵扯出此等伤人心的旧事。
她立时向着一旁的『妇』人瞧去,就见她面『色』微变了变,但许是常年混迹风月所,看人脸『色』惯了,只一瞬就将那丝不自然掩了过去。
“我哪里胡说?我这是惜命。你们两姐妹看不上我这个娘,那为娘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免得你们没了娘。”
明月气鼓鼓地看着『妇』人,还欲反驳,最后被明玉拉住,最后只得作罢。
『妇』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余锦瑟,道:“看在你待我两个女儿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同你说了吧。那晚……”
那晚,『妇』人耐不住常客相邀,随着他一同回家去了。哪成想,那客人的媳『妇』儿半夜突然回来了,她自然是被扫地出门了。
她衣衫不整地出了门,走到有客来的时候却是听见了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她心中一个激灵,鬼使神差地就躲在了一旁,然后便瞧见红三娘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和几个同她相同打扮的男子从有客来的后门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蒙面男子还背着红二娘呢。”
既是半夜,哪里看得清红二娘和红三娘的长相?就算有灯笼,那也得她离得近啊!既离得近了,依着那些个人的警觉『性』还不发现她去?
余锦瑟立时觉出不对劲儿来,将自己心头疑『惑』一个个都问了出来。
“那夜,恰好是十六,月亮是又大又圆,又有灯笼,我虽离得远看不甚清楚,但依着身形也能推断出来了。你可以怀疑我其他,我在……”
『妇』人偷着瞧了眼一旁的明玉和明月,急忙改口道:“在那地儿,也有许多年了,看个人还看不出来?那红二娘我也没看见正脸,可依着背影还有她穿的那身衣裳我也是瞧出来了。”
『妇』人又陷入了回忆。
其实,那时候她还不认识红三娘,只能依着身形推断那是个女子,当时也只当是谋财害命的。
她最是惜命,就怕惹祸上身,回去后也不敢将此事告诉旁人,打算就此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她也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那料想,那有客来过了三日竟又开了起来。那老板娘长得也甚为美艳,还说自己是红三娘,是红二娘的妹妹,最后竟还弄出红二娘嫁人走了这样的弥天大谎出来。
『妇』人也还是有脑子的,知晓事情不简单,更是咬紧牙关不提当夜瞧见的事儿了。
“我一眼就瞧出来了,那红三娘不就是当夜伙同几个男子一起将红二娘背走的人吗?”
余锦瑟愈发觉着不对劲儿了,照着这个说法,这『妇』人是个能守得住自己嘴的人,不然她也不能活这三年。
何以方才失口说红二娘是『自杀』的呢?
“那你为何说红二娘是『自杀』的?”余锦瑟兴味道,“一百两银子,买你一个实话。”
说着,余锦瑟就招手让明玉拿银票来。
明玉不动,余锦瑟又喊明月,就见她还是不动,微微不悦道:“我是指使不动你们了?”
明月一跺脚,不甘不愿道:“夫人,你莫要动气,这人谎话连篇,就是想骗你银子的。”
余锦瑟唇角一勾,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她想骗我银子,也是她有本事,明白我想知道什么。只是,她是如何看出来我一定会给银子买呢?这样,我反倒是更好奇了。”
她之前觉着这『妇』人愚不可及,还刻薄至极,脸皮也颇厚。可越往后瞧,她反倒发现是自己被这『妇』人『迷』了双眼。
明月不懂余锦瑟的话,眼见着劝不住自家夫人,只好转头对一旁谄笑的『妇』人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别憋着说一半,更别想偏夫人的银子,快说!”
明玉蹙眉训道:“明月,在夫人面前不可造次!还有,好好坏坏她也是我们的娘,你怎能这般说话?”
“就是。”『妇』人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罢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告诉你也无妨。”
她看了看门外就神神道道地说了起来:“我这是自保的法子呢,咬定红二娘是『自杀』的,他们只当我是嫉妒红二娘了,反正他们都晓得我素来与红二娘不和。”
余锦瑟面『色』不甚好看了,嘲道:“那你装作没看见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反倒引得红三娘的注意?”
她不顾屋中几人的脸『色』,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如刃,冷冷道:“你不是个傻的,甚至还聪明,不然你不可能带着这一个秘密活了三年。说,你今儿特意将此事告诉我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