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法虽好,但若是到时候他们带着皇上回来了该如何是好呢?”
“父皇那身子,再加上那一番折腾,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就算他们带着他回来了又如何?就推说我们不知,只以为他们已将父皇杀害,任他们怎么说,我们咬死不承认便是。”
他打得是拖死皇上的主意。
显然,这法子现下是最好的。
“王爷这法子好,到时候江山易主,任他们怎么说都是谋逆!”
话罢,那大臣就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在场之人无不高声应着。
恭亲王脸上无波无澜,且不说事情尚未定局,就说他自己也觉着自己力有余而心不足,那份野心早以变质。
自己的母后在自己幼时便严苛要求自己,总也教自己去争,曾经的自己确也只有争得储君之位的想法。
后来,自己遇到了雪梅,他方明白这世上还有许多美好自己不曾体味,体味了便再不想去忍受那慢慢血腥孤寂的日子了。
就在自己以为自己得到一切的时候,顷刻间,又失去一切。
自己的母后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她竟让钟家女儿给自己下『药』,让雪梅误会自己背叛了她。
雪梅不见他,他没有办法,就在此时,他却听到父皇说要将雪梅许给太子!
父皇分明知道自己喜欢雪梅的。
他在得知这件事后,只觉万蚁噬心,似乎有人拿着刀子一下下地戳着心,偏就在那时,他看到太子穿着雪梅亲手缝制的太子袍站在高位受人朝拜,他开始心有不甘。
他想要穿上雪梅亲手缝制的衣裳,想雪梅眼中只有他。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强要了雪梅,在他还来不及弥补什么的时候,雪梅却又被自己母后给『逼』走了,差点就生生给『逼』死了。
他懊悔不已,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恨自己、恨母后、恨父皇,恨身边的许多人。
他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当看见雪梅生下的女儿后,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所以,他想护着她,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可是,那些个人都来『逼』他,而他同样为了顾全大局必须得做出点什么来。
他想,可以做戏给人看,让人杖责念雪二十大板,不过不真打,只让她哎哎痛呼两声将此事闹出去便行了。
有了这打算,今儿晌午他便准备去陪着余锦瑟用膳,哄哄她,也同她说说此事。
“哈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余锦瑟刚准备落座用膳就听见了一道浑厚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她一听便知是谁,忙起身行礼。
恭亲王忙将行礼行到一半的余锦瑟给扶了起来:“跟父亲哪里那么多礼啊?”
“今时不同往日,念雪该注意些分寸才是。”
此话一出,室内更为寂静了。
余锦瑟这话说得确是膈应人,好在她也是知道拿捏分寸的,慢腾腾地又补上一句:“念雪若是太过冒头,只怕会惹人嫌了,还是不要王爷为难了。”
恭亲王本就在钟大人哪里受了一肚子气,这会子听到余锦瑟的话脸『色』当下就不好了,现下又听她自己将话圆回来了,想着这娃子是受了气不乐意呢,他心头的那股子郁结也散了些。
“我看啊,你就没有不敢的,偏生的这般顽皮。”皇上一摆手坐到了上首,香儿机灵地又摆了一副碗筷在桌上,就听他又道,“坐下用膳吧,待用完了我有事同你说。”
余锦瑟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
她本就没甚胃口,恭亲王来了她更是没心思吃那劳什子饭了,偏恭亲王见她这样还替她夹菜,她看了眼碗里油腻腻的五花肉,只得硬着头皮往嘴里塞了。
奈何这肉她还没塞进嘴里,光是闻着味儿胃里就涌上了一阵酸意,她皱紧了眉头,想硬憋着,实在忍不住,急急跑出去蹲在门口的树下便吐了。
明玉和明月立时出去看顾余锦瑟,香儿却是心神不宁地呆站在一旁。
恭亲王眼中漫过丝丝不悦。
“这是怎么回事?”
有匪君子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