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一瞬间脑子转速直逼win7系统,刚想好一个借口,就听身后玉邈用了足够众人听到的音量,冷声道:“……既然出来了,就请秦公子把衣服还与我。”
……玉九你懂我!!
江循欣喜于玉邈与自己的脑洞交汇程度如此之高,面上却顶起一张冷漠脸,拂一拂袖口,漠然道:“这话倒是稀奇。若不是玉公子弄坏了我的衣裳,我何至于要借你的?”
一个“借”字,江循咬得百转千回,玉邈果然不负他所愿,接腔道:“如果在秦公子的家教里,‘抢’等同于‘借’的话,那这话说得倒也不差
。”
玉中源听不下去了:“邈儿,少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秦道元的表情则缓和了许多,更添了一丝微妙的得意:自家儿子能在那玉观清手上讨到便宜,且看起来毫发无损,倒是那姓玉的,肩上衣服破损,看上去有些狼狈,看来这些日子牧儿的修为有了相当的进益。
不过这些内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着这么多家主的面,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于是秦道元收敛了面上得色,呵斥道:“牧儿,不得无礼!快些跟玉公子致歉!”
江循面朝秦道元的时候一脸大写的不服,等脸一转,对玉邈就是一个风流蕴藉波光潋滟的媚眼:
玉九,你可以的。
玉邈的嘴角微微一抽,随即转过脸去,一副不想与他目光相接的模样。
此事终究成了虚惊一场,只苦了那些负伤的子弟。各家家主散去看望伤者,玉邈又被玉中源唤走。宫异站在白露殿门口,把朱墟钥匙碎片重新收入自己颈项时,余光随便一扫,就发现乱雪站在那里,表情怔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广场中央,仿佛不能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是真还是假。
宫异望去,发现乱雪在看秦牧。
那家伙正抱着啜泣的秦秋,柔声地安慰着些什么。
宫异突然就觉得特别扎眼,酸溜溜地刺了一句:“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乱雪呆呆地“啊”了一声,扭过头来。
宫异抱着胳膊说:“你家公子劫后余生啊,还不去抱抱他?”
宫异死都想不到,听了自己的话,乱雪似乎是开了窍,如梦初醒地蹬蹬蹬蹿下台阶,从后面一把环住了江循的腰身。
江循正细细理着秦秋的头发,靠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没事了没事了”,就被人熊抱了个满怀。
耳边徐徐吹来暖人的热气儿,乱雪喃喃地贴在他的背上,低声唤:“公子。”
江循前面抱着一个,后面挂着一个,根本腾不出手来安抚两只,只能挺没脾气地笑笑:“乱雪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连皮毛都没伤着。”
乱雪却抱得更紧了,抽抽鼻子,嗓音变得有点委屈:“公子。”
“哎。”
“……公子。”
“哎。”
乱雪叫一声,江循应一声,把红着鼻子的秦秋都给逗笑了,她抬手狠捶了一下江循胸口,嗔道:“你若是再这样叫我担心,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江循被捶得哎呦一声,捂着胸口作内伤状,逗得秦秋别过脸去吃吃笑,乱雪却紧张地在他胸口摸了一圈,确认无事后才松了口气,顺便又发现了新大陆,扯着江循的衣服一阵猛看:“公子,这身衣服,和平时不一样。”
江循逗他:“我穿这身怎么样?”
乱雪笑眯眯的:“公子,穿什么都好看
。公子,新衣服,要出嫁。”
秦秋顿时红了脸,瞪了乱雪一眼:“不许浑说!”
秦秋已到适婚年龄,最近秦家提起了秦秋的婚事,要她提前预备起新嫁娘的物件来,乱雪耳濡目染的,一直以为穿新衣便是要出嫁。
宫异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乱雪同江循搂搂抱抱,气得一张俏脸雪白,咬牙切齿的。
一侧的展枚并乐礼也想上去问问江循情况如何,路过宫异身边时,乐礼顺口招呼了宫异一声:“宫公子,一起去……”
话还没问完,宫异一跺脚,撒腿就跑。
江循听到响动,扭过头去,只看到了一骑绝尘而去的宫异,不明所以。
此事过后,去九真谷猎兽之事暂时搁置,殷氏宗族认为此事在殷氏的眼皮下发生,大大丢了殷氏门楣的脸面,发誓定要彻查到底,但查来查去,硬是查不出什么端倪,谁也不知道是谁有那样大的本事,能在朱墟上凭空开出一个传送阵法,而在场的诸人,竟无一个瞧出破绽来。
在江循沐浴更衣后,秦道元见了江循,死活要带他回秦氏去,说在此地不能保证安全,数年前殷家殷无越身亡之事他早就耿耿于怀,如果再出这样的事情,秦氏绝后,秦氏祖先会责备他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