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很想说,恕我直言,除了你之外,他们可能都只是想蹭蹭风水而已。
脑残粉窦追一口气演讲到这里,顿了顿,突然一拍大腿,声音响亮无比,吓了江循一大跳:“都怪你们!险些误了我的正事!让开让开让开!我还要回家呢!”
江循:“……”兄弟你这个反射弧的长度可以的。
一番交流下来,江循对窦追的印象不坏,他看上去虽然纨绔,但绝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然而,这样一来,就又有些事情解释不通了。
在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艰难坐回马鞍上时,江循“嘿”了他一声,道:“你别纵马了,小心伤到人。”
窦追闻言,那张形状生得还算不错的嘴又不屑地往旁边撇了撇。
……完了,他又要开始发功了。
果不其然,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你以为我想骑马啊?颠得我屁/股疼。我本是御剑回来,没想到今日的雾格外大,连路都看不清,我便随便从城门那里牵了匹马回来,还指望着用完了赶快还呢。”
说着说着,他劲儿更大了,把枪口对准了玉邈和江循,一通唠叨埋怨:“说起来你们俩也真是奇了!这路上连个人影儿都没,你们非得把我打下马来作甚?!”
窦追话音刚落,极其突兀地,前方迷雾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女童尖叫。
是那个女孩?!
江循本能地往前闯了几步,才猛然刹住了步伐。
此时,窦追的话才慢慢为他所理解
。
——西延镇街道上没有人。
——因为没有人,他才敢纵马在浓雾间狂奔。
……那么,他们自从进入西延镇后,在街道上看到的幢幢人影,是什么?
……刚才与他们搭话的两个店老板,是什么?
……圈住自己的脖子、说要嫁给自己的女孩子,又是……
几乎是在江循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天光顿暗,明明刚才还是傍晚,可天边那轮不甚分明的日轮,竟就在短短数秒中湮灭。四周没了光源,没了一切,什么都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只有白色的雾气越发浓郁,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呛人的水汽,搔得人喉咙一阵阵发痒。
一瞬间的黑暗让江循心慌气短,像是被一只巨手扼住了咽喉,他连动都不敢动,从小得来的黑暗恐惧症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连捻上一个火诀的力气都没了,只直愣愣地杵在原地,浑身发冷地喊:“……玉九!玉九玉九!!”
也许是恐惧压过了感官的感知力,等到江循发现,自己的浑身发软并非只是因为害怕时,一双软凉的小手已经交叠着摸上了自己的颈侧。
一个轻轻的弹舌音贴着江循的后背响起,街旁的灯笼应声亮了一排,江循也终于看到,一排冷凉尖锐的指甲就像是削尖了的小刀,直抵着自己的咽喉。
一个稚嫩的声线从他身后传来,还带着一丝天真的委屈:“……小哥哥,你说要娶我,害怕时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让奴家好生为难呢~”
那股类似于薄荷的味道又来了,在江循周身弥漫。江循想反抗,但身子却又麻又软,像是踩在棉花里,硬是半点力气都没,还忍不住有点想蹭痒。
江循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不呻/吟出声,而在灯笼的烛火映照下,玉邈的广乘已然出鞘,可周遭什么都没能改变。那女孩子笑容银铃般甜美悦耳,张嘴就唤出了玉邈的名字:“玉公子,久闻广乘剑的厉害,如果没有点儿手段,奴家还真不敢在您面前出现呢~”
江循动弹不得,整个人被那女孩当成了挡箭牌。
女孩的身量高度没什么变化,但她一双雪白的胳膊就像是伸缩自如的橡胶,缠在江循的颈间,生生打了个结,仿佛两条交欢的蛇,指甲更是直接杵在江循的大动脉上,只要他敢擅动,估计就要被放血了。
江循倒是不介意被放血,反正他现在的体质就是一头纯种血牛,如果某人要杀自己,自己站着不动任他捅。恐怕对方要先被累死。
但江循现在半分力气都没有,眼前重重叠叠的全是幻影,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站都站不稳了,想挣脱完全是说笑。
女孩一手制住江循的要害,一手痴缠着在江循侧脸抚摸,声音娇滴滴的:“久闻秦家公子是不世出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江循拼命在记忆中检索主角有没有睡过一个橡胶妖,但是大脑刚开机,主板就直接给烧了,即使是咬紧牙关,他也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哑的哼声:“唔……”
玉邈看到江循面上不知是痛还是难受,眉心一皱:“别碰他!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