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蝉奴一时血冲额顶两肋犹如火烧疼得发白的唇被咬出丝丝缕缕的唇纹厉声呵斥:“滚!”
为首的人挤出一个淫荡微笑,丝毫不顾衔蝉奴的警告,抬起弥漫着肮脏魔气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唇,沿着他漂亮的唇珠一路向下指尖掠过下巴,又缓缓滑过他一动一动的咽喉最终停留在了他的领口上端。
魔修笑道:“虽说咱们不好男色,可这天神摆在咱们面前咱们也得好好让神享受享受这凡世间的乐趣啊。”
话音刚落,抵在衔蝉奴胸口上的指甲暴涨成小刀长短,连着血肉,割开了衔蝉奴的衣领。
衣料撕裂,皮肉撕裂但随着嗤嗤的响动声,那魔修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小刀一样的指甲停留在了衔蝉奴左胸蕊珠处再无法下移分毫。
衔蝉奴用目光死死锁住了他的咽喉。
仅仅用目光就可以了。
为首之人撤开了手,将生满锋利尖刃的手指交替握住自己的喉咙,倒退数步后跌坐在地,气管内卡痰一样咯咯有声,像是有一条响尾蛇正在里面撕咬。
看到衔蝉奴身受重伤、难以寸进的模样,几十位魔修本是蠢蠢欲动想一尝渎神快感,谁想突兀见到此情此景,顿时被唬住了,眼巴巴望着为首之人痛苦异常、面容扭曲地左跌右撞,一双利爪凌空乱抓,硬生生把自己的喉咙抓了个血肉模糊。
少顷,只听一声闷响从为首魔修的颈间传出。
他浑身一滞,即刻软绵绵地瘫了下去,喉咙间穿刺出一根长约两丈、由他血肉凝成的长枪,把他死死钉在了地面之上。
变化来得太快,这些被精挑细选出来对付双神的魔修,本以为在经历过释迦法阵的重创之后,拿下他们是轻而易举之事,怎么也没想到,衔蝉奴根本动也没动,就杀了他们中修为已进入空冥期的人。
剧痛让衔蝉奴的思维模糊起来,但他知道现在远不到可以放松的时刻,他努力勾起唇角,眼瞳中盈满了勾魂摄魄的讽笑:“来啊,谁还想来?”
话音刚落,距离他最近、想要押住他手臂的两个魔修,体内乍然爆出一团血花,一声都没吭就倒了下去。
他们的心脏在胸膛里爆炸了。
这下,众魔修魂飞魄散,俱是望风而逃。逃跑在最前面的三两人,听着从身后传来的接连不断的呕血和皮肉爆裂声,更是不敢怠慢,御风乘剑,一瞬间逃了个精光。
在外围守戍的还有一百多魔修,皆是为防万一、前来策应的,眼见幽谷中的自己人狼奔豕突、丧家之犬似的窜出来,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股荡开的凌波金环瞬间割裂了喉咙。
死的死,逃的逃,前来围剿双神的魔修精英,百十人中居然只活了五六人,朝南方没命地奔去。
力竭的衔蝉奴仰头栽倒在地,大量失血和过度调动灵力的后遗症在一瞬间迅速爆发,一股腥甜涌到了他的喉咙处。
突出的喉结小幅度上下滑动了一番,终是狠狠地往下一咽。
勉强咽下一口血,衔蝉奴的神志才清明了些,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一翻身,竟然爬起了半个身子。
被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臂一挨地就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衔蝉奴伏地僵硬了半天,才攒足了一口气,用勉强还算完好的右膝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拖着一条废腿、踉跄着寻到一处岩壁,倒靠在上面头晕目眩了半天,衔蝉奴总算缓过了那阵恶心劲儿,回首环顾了一圈被自己的神力扫荡而过的幽谷。
一处桃园胜景,硬是被糟践成这副样子。
衔蝉奴扭回头去,支在岩壁上的手掌微微攥紧,往前走去。
他的血滴在草叶花木之间,就像是起死复生的良药,血溅之处,植被重生,花香漫溢。
阿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镇里的,他只知道,自己进入镇中时,已是暮色四合。他怕吓着别人,调动已经所剩不多的力量,敛去了身上的血腥气和血迹,所以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喝醉了酒的青年。
他从未尝试过这样久伤难愈的滋味,周身越来越疼,只得停停再走走,眼看着夜色一点点把自己吞没殆尽,四周的路人越来越少,阿奴心里害怕得紧,像是有一只大手循环按揉着他的内脏,把五脏六腑一样样掐紧,迫尽内部所有的空气和血液。
终于,他怕得腿软,走不动路了,索性把自己当做垃圾似的揉成一团,蜷在了街角边。
他痛得直打颤,又冷又怕。
倾官
来接我回家
不知在街角缩了多久,身体却越来越冷,在阿奴以为自己会这样冻僵在街边时,一只手强硬地拖着他的小臂,把他拉了起来,声音中饱含着怒意:“给我起来!”
小臂的拉扯牵动了上臂,衔蝉奴痛得嘴角一抽,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殊不知,这样的抵抗动作让倾官更怒。
知不知道他找人快找疯了!
眼看着天黑了,人还没有回来,倾官哪里还顾得上赌气。
他是知道自家猫有多怕黑的,黑夜里根本连步子都迈不动,这要是万一找不回家门该怎么办?
镇内阿奴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他都去寻过了,却始终找不到他,倾官已经做好了出镇的准备,却不防在这里捡到了团作一团的阿奴。
心一放下来,怒意就上了头,倾官抓住阿奴的手,逼视着他,厉声呵斥:“跑哪里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阿奴的障眼法骗得过平民、仙、魔、妖,却瞒不过神的眼。只是倾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身上这些斑斑驳驳的撕伤和鲜血,大多数不是来自于别人的。
衔蝉奴痛得发晕,可还是卖力地挑了挑唇角,答非所问:“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