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吗?
戏班里的师姐不会被杀了?
自己不会被秦家洗骨伐髓了?
阿牧不会因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而被应宜声杀死了?
而秦家也不会有追杀自己的机会了?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吗?
百般情绪涌上心头的江循一时间情难自已,窜起身来,利索地在玉邈水红『色』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玉家众:“”
玉邈『摸』着脸颊,一退三丈远:“你你”
江循没脸没皮地扑过去,环住了他的腰,踮起脚,把脸枕在他的肩膀上:“九哥哥,带我回家吧。”
且不说九公子带了个人间的小孩回山这件事,在东山之中引起了多少的讨论,江循这边倒是很欢快地做了玉邈的近侍,换上了玉家初级弟子的袍服,在放鹤阁里给玉邈铺床、洒扫、磨墨,一直忙到了晚上。
玉邈对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孩子总体来说是很满意的。
但是,当夜『色』降临,玉邈准备洗洗睡觉的时候,一个纤瘦可怜的小家伙抱着铺盖,委委屈屈地站在了自己床前,抿着小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得很
“我特别怕黑。”
“你舍得让我睡在外面吗?”
只是因为这短短两句话,玉邈就丢盔弃甲了。
放小家伙上床来后,江循就滚到了玉邈身边,凑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玉邈身上都是这种幽幽的檀香气味,好闻得叫人心动。
玉邈抿着唇,背对着江循,但终于忍不了江循小猫一样在人身上嗅来嗅去的动作,有点生气地警告:“不许闻。”
江循诚实道:“好闻。”
说着,他伸手圈住了玉邈的腰:“如果我挨着你久了,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吗?”
玉邈耳尖爆红:“不许『乱』动!再『乱』动就让你睡到床下去。”
算准了玉邈舍不得让自己睡地板,江循得意洋洋地摇起了尾巴:“地上硌。”
说着,他『摸』了『摸』玉邈的腰眼位置,又用指头戳了戳。
玉邈全身上下就数那个地方敏感,一戳之下他差点跳起来,继而就是没来由的羞愤。
他猛地一个翻身,双手擒住了江循的手腕,把人恶狠狠地压在了身下:“都说了不准『乱』动!”
江循被压得猝不及防,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哪里怼得过玉邈,只能不自觉地眨巴着小猫一样的眼睛,瞳孔里水汪汪地漾着亮光,乖乖闭上了嘴巴。
玉邈被这么水汪汪的小眼神一看,气就消了一大半。
但他却不想从江循身上下来。
应该给他一个教训,嗯。
玉邈俯视着江循,冷冷道:“就这么睡。”
江循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活脱脱是个动弹不得的状态,只能委屈地用嫩生生的童音道:“我太瘦了。硌人。”
玉邈听他委屈的腔调,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格外的好听,让他的心情连带着也好了起来:“那你就赶快吃胖些。以后我压着也舒服。”
卧槽玉九你从小就对压人这种事儿这么得心应手吗?
江循认命了,索『性』主动蹭了上去,用『毛』茸茸的脑袋去刮玉邈的侧脸:“那九哥哥这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玉邈失笑,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下了床,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帮江循把灯掌上,好教他不那么害怕。
江循缩在床上,盯着门口的方向,等到一炷香后,玉邈的身影才在门外出现。
他跑得有些气喘,手里用手帕托着几块醍醐饼:“这是我最喜欢的吃食。才买来,还热着。吃吧。”
江循盘腿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对那小小的少年『露』出了浅浅的幸福的笑容。
但是,他的意识却偏偏在此时模糊了起来。
一片茫茫然的模糊过后,江循再度睁开了眼。
眼前是放鹤阁,但陈设与他刚才所见的已是全然不同。
他头晕脑胀地爬起身来,扭头一看,玉邈躺在自己身边,正安然地睡着。
江循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脚。
手脚都是正常的成年人的尺寸,胳膊上还左右均匀地排布着浅红『色』的暧昧吻痕。
江循怔忡地望着锦缎华丽的被面,半晌后,才无奈地扬起了唇角。
南柯一梦啊。
坐得久了,凉风侵体,江循觉得有点冷,就一骨碌钻进被窝,爬到了玉邈身上。他先侧耳听了听从他左侧胸腔内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随后扯开了玉邈的寝衣,找到了那个结了痂的“循”字,用唇轻轻合了上去。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发力『揉』了『揉』。
玉邈沙哑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怎么了?”
江循埋在他怀里没有抬头:“我做了一个梦。”
玉邈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揽入怀里,问:“什么梦?”
江循顿了顿,答非所问道:“我想吃醍醐饼。”
玉邈愣了愣,随即就发出了沉稳温柔的笑声:“好好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买。”
江循这才抬起头来,小幅度点点头:“嗯。”
“我帮你把灯掌上,很快就回来。”
“嗯。”
看到那抹琉璃『色』的身影隐没入夜『色』之中,江循裹着被子坐起了身来,搓了搓手,往掌心里呵了一口气。
虽然晚了一些,但是,该来的人,他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