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道:“薛公子,你恐怕还不知道,南陵薛家如今已经几乎满门被灭。你的父亲,母亲,大哥全都死在纨绔剑下,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薛公子,如今真相大白了。孟某便没有理由再留薛公子,明日我便叫犬子孟辽送薛公子回去。”
薛晨只觉得周身力气都消散了,母亲死了?
不会的,苏橙她不会的。
可薛晨的心中终究是起了疑的。
次日,孟辽便护送薛晨回到南陵月华台,月华台上早已不复他下山时的模样,门中还有些修士幸存,向薛晨讲述了事情经过,修士们都声称亲眼见到一个黑衣面具人用纨绔剑屠杀了薛氏满门。
薛晨心里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他曾亲眼瞧见过被纨绔剑气所伤的人,也清楚的记得,苏橙说过只有她才能使用纨绔剑,屠杀薛氏的必然是她无疑。
薛晨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为什么?难道只是在利用我?
……
自从上次放血对纨绔剑有用,每日孟真都会来取苏橙的血,还会喂很多补血的食材给她。苏橙胳膊上的伤愈合了一道又添了新的一道,每次都叫她疼的龇牙咧嘴。
苏橙算着身上的伤口,每日一道,大概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终于有一日,来喂饭取血的人不是孟真,而是一个孟家弟子。
苏橙心生一计,连忙对那人说:“为什么每天都给我吃肝脏,我不喜欢吃这些,大哥,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带些肉来。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些我都会吃下去,只要你再给我带些肉来,我这里有很多银子珠宝什么的,可以都给你。”
那人似乎有些心动了,苏橙一鼓作气,道:“我只是想解解馋,真的,我的东西都给你,在我的乾坤袋里,你自己拿,我被绑着耍不出什么花招的。”
那人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从他身上摸出乾坤袋。
苏橙吞了吞口水等待着,只见那人将乾坤袋缓缓打开来,苏橙趁乾坤袋打开,大喊一声,“阿奇,救我。”
那人想要捂住乾坤袋已然是来不及了的。
穷奇从乾坤袋里冲了出来,化成巨兽,发出阵阵嘶吼,一口咬断了那人的脖子。
“救我。”苏橙虚弱道。
穷奇扇起它巨大的翅膀,将困住苏橙的木桩吹散,驮起苏橙从屋顶冲了出去。
苏橙抱着穷奇的脖子,手臂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飞过东陵水香榭的上空,苏橙便瞧见似乎沈家在举办什么仪式。
人群中,苏橙一眼便看到了沈钰,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惊讶的看向她,沈钰的眼睛骤然睁大,片刻便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苏橙看了好几次才发现他说的是——观音庙。
于是,苏橙骑着穷奇飞往观音庙,穷奇落在院子里,苏橙挣扎着跳了下来,她摸了摸穷奇的脑袋,道:“阿奇,谢谢你救我。”
穷奇撒娇般的拱了拱她的手,便煽动着翅膀飞走了。
苏橙不知它要去哪里,还没来得及开口,穷奇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幸好江都城变成了死城,不会有人找过来。
苏橙走进观音庙里,庙的后院有一处厢房,因多年荒废,屋中灰尘太多,苏橙只能将床铺上的灰尘施法除去。
这原是最简单的术法,此刻用起来竟也这样费力。
苏橙坐在床上曲腿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上,她觉得好疼,好累。
她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沈钰真的来了,见她趴在腿上睡着,他连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苏橙身上。
苏橙因这几日所受的苦,对外界的声响和触碰过于敏锐,她猛然抬起头,见那人是沈钰这才放心了。
苏橙一下子钻进沈钰的怀里,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着:“沈钰,我好疼啊。”
沈钰微微皱了下眉,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上上下下检查,道:“哪里疼,你受伤了么?”
苏橙将袖子拉起来起来,借着月光,沈钰能清楚的看到,胳膊上一条一条的伤口,新划了伤口还在流着血。
两个月,足足六十道伤口。
沈钰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金疮药,细细地涂在她的伤口上,一点一点格外认真小心。
苏橙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人瞪她一眼,道:“都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苏橙道:“我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罚,跟别人打架也从未输过,故而几乎没有受伤流血的经历。可自从认识了你,我好像总是见血受伤,你这都是第二回给我上药了。”
听了她的话,沈钰心中很是难受,道:“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好好护着你的。当日我应该先送你回去再会水香榭的,倘若我没有跟你分开,你也不会受伤。”
“我倒庆幸没与你一起,万一连累你也……”
那人上完了药,收起药瓶,道:“我宁愿跟你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一起面对。”
苏橙摸着他的脸,道:“以前师父总是说,漂亮的男人最会说谎骗人,越是漂亮的便越薄情,但你生的这样漂亮,怎么还这样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