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钰有些出乎意料,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他晃了晃,才站稳身子,承受那人的亲吻。
凤鸾缓缓松开他,轻轻舔了舔唇瓣,桃花眼还是盯着薛念钰。
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燥,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凤鸾笑道:“念钰哥哥,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怎么还在害羞啊?”
那人抬起头来,瞪她一眼,只见那人坏笑着看他。
薛念钰将人从背上放了下来,一把握住她的纤腰,带着些气愤吻她。
两人正在亲热之际,忽的,一个清冽的女声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凤鸾尴尬的跟他分开,看向来人,正是沈月。
沈月正一脸怒火的看着凤鸾,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凤鸾已经身首异处了。
她摸了摸鼻子,侧头小声对薛念钰说:“念钰哥哥,你的桃花好凶啊,她不准你亲我呢。”
凤鸾说话间眉眼间尽是笑意,活生生一副小绿茶的派头。
薛念钰淡淡道:“我想亲你,谁都阻止不了。”
这话倒是霸道十足,这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来,实在是叫凤鸾觉得……出戏。
她浅笑。
“那我要是不准呢?”
凤鸾挑眉瞧他,故作一副质问的样子。
他紧了紧握在她腰间的手,道:“都听你的。”
凤鸾最喜欢听他说这句,听了心里暖。
两人这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全然将一旁的沈月忽略了。
那沈月自小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况且沈城是那么个温柔的男子,对沈钰和沈瑶都是百依百顺的,更何况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自然更是宠溺的。
沈月被两人的举动气的跳脚,道:“你们两个给我分开。”
凤鸾低头看了看薛念钰搂着她腰的手,摊摊手道:“沈月姑娘,你也瞧见了并非是我不肯分开,他这般抓着我,我也分不开啊。”
她一向喜欢挑衅旁人,这会儿见着这样傲慢的丫头,更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沈月被她气极,拔出腰间的佩剑,道:“你这狐狸精,就是你,若不是你蓄意勾引,薛哥哥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听她这么一说,凤鸾便偏偏要坐实了这个狐狸精的名号。
她连忙抱紧了薛念钰的腰身,故作害怕,道:“念钰哥哥,她……她要杀了我,我好害怕,你要保护我这个弱女子啊。”
凤鸾的演技一向不错,此刻说着这等受惊的话,身子还稍稍抖一抖,活脱脱一副真真害怕的模样。
她钻进薛念钰怀里,还不忘回头给沈月一个示威的眼神。
薛念钰皱起眉头,喝道:“沈月,如果不想受伤,我劝你还是滚远些。”
沈月气得咬牙切齿,喊道:“薛哥哥,你看看她那样子,哪里是害怕,分明是装出来的,这女人……这女人还跟我小叔叔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你一点儿都不介意么?”
一提到沈月那小叔叔——沈萤,凤鸾便不自觉的捏紧了薛念钰的衣裳。
她的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薛念钰的眼睛,那双丹凤眼微微一暗,她又想起那个男人了么?
什么沈美人?分明还没有自己生的美的,怎的就这么叫她念念不忘,连梦里都是喊他?
薛念钰只觉得一阵醋意涌上心头,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难堪的话。
他大抵是怕凤鸾会趁着这次比剑大会,真的跟他和离,随着那沈萤离去。
这是他最害怕的,故而不敢轻易在凤鸾面前提起此事。
凤鸾见他出神,便扯了扯他的衣裳,低声道:“念钰哥哥,我……我跟她小叔叔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真的。”
什么都没有了?
那便是说曾经有过,她这是在跟他坦白么?
即如此,他也不能这样揪住不放。
薛念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知道了,我不在意的。”
沈月见这桩事也不能叫这两人生出嫌隙,便又叫道:“你这女人还知不知廉耻了?我小叔叔自从见到你,便整日整日喝的烂醉,你却说什么也没有了?”
凤鸾抬头,神情中有些担忧,不自觉道:“他……还好罢?”
沈月见她这样问了,便知有所突破,道:“你若想知道他好不好,自己去看他便是了,别在这里缠着薛哥哥。”
凤鸾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合时宜的话,可她心中终究对沈萤有些愧疚的。
她从出生到如今,万余年来,愿意为她去死的人。
一个萧岚,一个沈钰,再一个便是沈萤。
这三人中,前两个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沈萤活了下来。
况且凤鸾曾经利用过沈萤,心中更是感激和愧疚并存,实在是无法对他无动于衷。
从前凤鸾总说她做凡人的那段时间在她漫长的记忆里,根本不值一提,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在你最落魄最无奈的时候方才看的真切。
凤鸾对上薛念钰质问的眼神,不禁有些神情紧张。
薛念钰却不想在外人面前闹她,只是握住她的手,道:“你若担心,我……我倒可以陪你去瞧他。”
凤鸾愣了愣,道:“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天底下哪有人会带自己的妻子去瞧她的旧情人的?
可瞧着凤鸾那期待的眼神,薛念钰有些犹豫了,他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真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真的是爱惨了她,才对她这般纵容,所有的不满他都愿意自己承受。
“谢谢你,薛念钰。”
她每次生气的时候会喊他全名,再不然就是薛公子。
可这会儿她喊他的名字,不知为何他心中生起一种暖暖的情愫。
沈月小时候便跟薛念钰在一处长大,她最是了解薛念钰的脾性。
他骄纵却识礼,待人善良却内心冷漠。
他不喜欢跟人过分亲密,更不喜欢受制于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孩子们中的佼佼者,从未比旁人差过,故而他也从不迁就旁人,只是一味地证明自己。
说简单些就是有些自私,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但对眼前这个姑娘,他却不是这样的。
这个认知叫沈月更加痛恨凤鸾,她将薛念钰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都归结于凤鸾的蛊惑。
若非如此,沈月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叫一个那般骄傲的小公子,变成眼前这个惟命是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