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吾爱徒伊芙·佩特尔:
见信好!
这次的目标是盘踞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绯红恶魔”。你知道她的名字,你知道她在哪,你知道该怎么做。
事情办完以后,回伦敦来,你将被正式晋升。多年来,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对你的质疑将会烟消云散。
你的能力,在别人眼里是邪法,在我看来,则是上帝的馈赠。你是一把驱散黑暗的利刃,那些俗人畏惧你的刀锋,故而污蔑你、贬低你。但是他们的恶言注定无法动摇你的前程,从今往后,你必定会继续成长,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猎人。身为你的导师,我为你感到骄傲。
祝好运!
你的导师a·a·爱德华多
1763年11月6日
注:此信阅后即焚”
借着火光,伊芙读完了这最后一封信,遂用火把点着了信札。橙色的火焰一瞬间便窜了起来,将泛黄的信纸吞噬殆尽。在火焰爬上指尖之前,她将那团焦黑的纸灰随手丢在寒风里。黑色的余烬带着点点星火,随风飘散,给这黑暗的冬夜带去了一丝光明。
然而,这短暂的光明也不过是火焰的垂死挣扎而已。微弱的火苗被她抛在身后,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北风中,埋没在雪地里,就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这下,她便是孤身一人了。
伊芙没有回头。她知道火焰的结局,正如她早已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待她燃尽之后,所留下的,也不过就是一团死灰罢了。
世人皆为沧海之一粟,在命运的长河中随波逐流。
但是现在,她还需要游得快一点,更早一些抵达旅途的终点。她知道这毫无意义,她只是讨厌浪费时间。
乌云遮月,夺去了所有的光明。雪积三尺,抹杀了一切生机。特兰西瓦尼亚的田野曾如画卷一般美丽,但是现在,肃杀的凛冬夺走了一切。
双目所及之处,皆为一片雪白,既不见前路,亦不识归途。夹着雪花的寒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吹走了她的兜帽,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那头美丽的银上挂着细小的冰珠,看起来就如同晶莹的葡萄串一般。
尽管如此,她还是得加快脚步才行。
今夜是十二月的第十六个夜晚,这意味着她已经连续赶了四十天四十夜的路了。如果她手中的情报没错的话,那栋恶魔之馆,应该就在这雪原的前方。
“到了......”
伊芙眯起眼睛,从远处的黑暗之中辨识出了一个巨大而又模糊的轮廓。那座矗立在寒风中的建筑物,毫无疑问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她每踏出一步,那个建筑物的轮廓就大上几分。最终,当她站在那建筑的大门口时,它的全貌便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栋被粉刷成一片深红的古怪大馆,从样式上来看应该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了。不知为何,这宅子的正门大开,门内是一片漆黑,由内向外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伊芙压根就懒得理会这些细节,径直走进了那扇敞开的大门之中。她是来取馆主的项上人头的,无论对方是否提前觉,有没有设下陷阱,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手起,刀落,一击毙命,她只负责干这个,她只会干这个,她能把这活干到最好。
“砰!”
在她步入馆内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大门便自动关上了,而她手中的火把也被一股来自深处的阴风给吹灭了。伊芙将手头那根冒着白烟的木棍扔到了地上,并从绑在腿上的那一圈刀鞘里取出了她的银质匕,夹在指间,安静地等待着敌人的来袭。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耳朵也处于最佳状态。接下来,无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谁,等待着那个人的,都将会是六把瞄准要害的飞刀。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