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纳兰暝泊好车,“嘎吱”一下拉起了手刹,接着扭头对着后座的二人道:
“两件事,其一,莲子!”
“干嘛?”
“待会儿你来带路,医药费我来付就可以了,给你!”
他说着,从前座的储物箱里取出了一叠一万日元大钞,塞给了宇佐见莲子。
“多出来的部分你自己收着就行,不必还我。”他补充道。
“我收下这些没关系吗?”
莲子望着那满手绿油油的福泽谕吉画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拿着就是了,又不是啥大钱。再说了,我兄弟住院哪有你来掏钱的道理!”
“那......我就笑纳咯!”
她强忍住笑意,迅而不失优雅地将钱塞进了钱包里,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凯欧迪斯的住院费用根本就到不了这个数额,余出来的部分都够她搓好几顿火锅了。
“其二,啊呀!不,我是说,文!”
“嗯?”
文将视线从窗外移回了车内,望向了纳兰暝,同时放下了她的老式胶卷单反相机。
“我知道你已经跃跃欲试了,保险起见先问你一句,那对翅膀,”纳兰暝指着文背后的黑翼,道,“收得起来吗?”
“当然啦!”
文说着,她的翅膀便像变戏法一般越缩越小,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她的背上,原本冒出翅膀的位置,现在只剩下纯白的、完好无损的布料——那是她所穿的衬衫。
说起来,那对翅膀究竟是如何在不破坏衣服的情况下从后背上长出来,又伸到衣服外面去的,到底是个迷。只能说妖魔鬼怪之物,不是常理所能解释得通的。
“哦,这还......”纳兰暝看得双眼直愣,“挺新鲜的......”
“总之,”他调整好心态,继续说道,“待会下车以后,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别吓着附近的人,别跑得太远。咱们接完人还得继续赶路呢,我可不想花一下午的时间来找你。”
“哎呀,”文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撒手就没。”
“我希望你不是。”
“哦,对了!”
纳兰暝把事情跟后座的二位交代清楚之后,突然想起车里还有另一位沉默寡言的乘客,遂对身旁的幽香说道:
“幽香,你是要......”
“我呆在这儿等你们就行了。”没等他说完,幽香便打断了他,也令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从上车时起,一直到现在,幽香的脸始终对着车窗,手撑着脑袋,全程一言不,只在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谁知道她在想啥,心情又如何呢?
“那我把车钥匙插着,不熄火,这样你还有空调吹。另外,”纳兰暝指了指副驾驶位的储物柜,道:“那里头有几张我个人特别喜欢的cd,你要是闲着无聊了可以放来听听。”
“知道了,你赶快去吧!”幽香催促道。
“好,那咱就走吧!”
纳兰暝说着,拉开了车门。
(二)
文在打开车门的三秒之后便失去了踪影,所以最终来到病房里的就只有纳兰暝与宇佐见莲子二人。
“哟,大狗,好久不见啊!”纳兰暝一进屋,便笑着朝躺在病床上的凯欧迪斯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大你妹!”
凯欧迪斯一见到来者的面孔,立马坐了起来,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欢迎这位老友。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欢迎我咯?”纳兰暝一屁股坐到了病床边上,大喇喇地问道。
“不欢迎,快滚快滚!”凯欧迪斯抄着手,一脸不悦地道。
“那我真滚了喔!”
纳兰暝说着,又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大步,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这时候,凯欧迪斯却伸手劝阻道:
“诶诶诶,等一下!”
“啊?还有什么事吗?”纳兰暝转过身,面向了他,问道。
“妈的,你先告诉我,你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凯欧迪斯说道,“老子被你放鸽子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鸽得这么干净利索,这么不留痕迹,这还是第一次。”
“我要是告诉你,我去了遥远的东方的某一个神秘的角落,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史诗级大冒险,你相信吗?”
“不信,但我会想一拳打死你。”
“是去了幻想乡里吧?”这时候,与纳兰暝一同进来的宇佐见莲子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