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甘肃遇见的,那个瞎子给他俩的伤医了,这不正敷着药呢嘛。说是天天得晒太阳,下雨天除外,其余时间,都得在外晒太阳,然后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他们的腿和腰就能好了。”
讲到这儿,扣脚老大又说:“苏家庄是戳脚的一个支派,庄上老太爷就是我们的师父。这次事儿闹的挺大,老太爷非常不高兴。正四处托人打听你呢。你说,你怎么来了。”
“还有啊,你要是真见了老太爷,他要是问起,那个……”
扣脚老大想了想说:“他要问起我们前些日子去哪儿了,你就说去做羊毛生意去了,你可千万别提我们跟唐剑干活去了,知道吗?千万别提。”
“还有,今天是老太爷的八十二大寿,你说你来……”
苏老大刚说到这儿。
突然,外边响起打电话的动静。
“老叔吗?是我,那啥,给我打坏那人他来了。嗯,就在咱们庄上,在我家呢。”
苏老大一听,立马冲了出去。
“老三你什么意思?”苏老大冲拿电话的老三一通喊,喊完他又说:“咱们三个的事儿,那叫小吗?外边有警察盯着我们呢,这兄弟,他要是说了……”
苏老三一听这话,他在轮椅歪个脖子,拿手机想了想:“哎呀,哎呀,我光想着,让人替我出气来着,我,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苏老大:“你呀你,你这脑子,你……”
说实话,这会儿苏家兄弟三个人的说话我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什么找人跟我打,什么出气,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程瞎子他怎么样了,还有曲二,他怎么样了。
我第一次换劲,如果没有程瞎子,我的经脉好不了。
同样,如果不是见到曲二,我永远不知道,国术最终的目地是要通那个神。
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甘肃,他们是怎么遇见的?程瞎子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一想到这儿,马上走过去对苏家三兄弟说:“三位前辈,你们的伤,确实是我打的。这个我认,另外,我知道你们现在的难处。可能我要说了全部,你们在这个庄就没办法呆下去了。这里边,其余的事,公安能不能抓到你们,我不跟着掺合。我向三位保证,不透露你们跟唐剑去可可西里的事。但这里,我想求三位帮两个忙。”
老二抻了抻脖子说:“关仁,当初你给我们身上留了一手,放心,这一手我们能还回去。待会老叔来了,我看看说点好话。还有,我们都这样了,你求我们什么?”
我说:“求几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程瞎子和那个曲二,他们在哪里?你们怎么遇见的?“
老二:“这不,骨头碎了嘛,我们先去的兰州,在那儿找人打听大夫。后来,一个跟我熟悉的,练红拳的哥们儿说他知道有个瞎子是从东北来的,说是那人很厉害。就给我们领去,将这个伤给医了。“
我忙问:“那瞎子还在兰州吗?“
老二:“不在了,听说要去云南。“
我心突然就是咯噔一下。
程瞎子也要去云南,云南究竟有什么,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
我刚想到这儿。
突然身后传来纷杂脚步音。
扭头,就见一个七十来岁,长的极壮实的老头,领了一波差不多十多个青壮年,呼啦一下堵在门口了。
“那小子在哪里?是谁?”
我转身,先拍下叶凝肩膀,又按住了骆小楼解珠子的手,这才移步过去对老人说:“就是我。”
老头儿一愣。
显然,他没想到,我这个把人打了的人,竟然还敢到他们庄上来。
彼时,他身后几个青壮年就要往前冲。
老头儿一挥手:“好个后生啊,有胆量,真的有胆量。行!那个……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要动手。还有,其他人跟我们回去见老太爷!”
人这就分了两拨,呼啦一下散了。
我立在院门口,看着外面一个个按奈不住,想进来打我的人,我心竟然格外的平静。
与此同时,老二,老三个劲跟我使眼色。
老大也是挤眉弄眼。
我笑了下,走到老大身边说:“那个,还有个事儿。武进学,你们知道吗?”
岂料不提则罢,一提这人,老大咬牙说:“那个没良心的,赚两个钱,他妈的,跟他借个钱,比拉屎都费力。死扣,死扣的一个人。对了,他还把老婆踢了,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岁的狐狸精。咦……兄弟,你打听他干啥。”
我说:“他现在在庄上吗?”
老大:“在,昨个到的,跟人一起打麻将呢。”
我说:“噢,了解了。”
知道武进学在庄上,我这就放心。先一步步来吧,看看老太爷给我安排的是一出什么戏。
我在苏家三兄弟的院子里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吧。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
那个三兄弟叫老叔的人,这才领人走了过来。
分开众人,他进院儿后,打量我一番说:“今天老太爷寿宴,见不得血。就先不跟你打了。但你呢,别高兴太早,打虽是不打,但你得过英雄堂!”
“过了英雄堂,敬我们老太爷一碗酒,这事情就先到这里。过不了,你们今天谁也甭想走了!”
听这话叶凝,骆小楼又要急。
我给了他们一个眼色。
随之我问:“这位前辈,我不太清楚英雄堂是怎么一回事儿,劳烦告知。”
老叔正色:“英雄堂就是一个堂子,我们庄上,有练腿的,刀的,还有枪的。这三样儿,在你面前走一遍。他们练的可能精,也可能不精。精的话伤不到你,不精的话,噗一枪可就把你给捅了。”
“但甭管怎样,你得走过这个堂子。这就是英雄堂,明白了吗?”
“仁子,别听他胡说,这分明是想害你。”叶凝在一旁喊。
“仁哥,不走他们堂子,我们走,看这里哪个能拦你。”
这又是小楼动静。
我朝他俩摆了下手,复又对老叔一抱拳:“有礼了,请带路!”
老叔干脆:“好!走!”
当下,从三兄弟这离开,苏老大跟着,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六七分钟,这就来到了一个大院儿。
院子很大,里面灯火通明。
我到了门口一看。
好家伙,两边站的全是人呐,男女老少,至少四五十号人。
我看到这些人,我心中不知怎么就腾起了一股子血气,当下朝众人一抱拳,扬声说:“京城晚辈关仁,来给老太爷贺寿来了。”
话音一落,彼时有人就把一小碗满满的酒端来了。
我双手捧了这碗酒喊:“来的匆忙,没备什么大礼,容我敬酒一碗,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音一落,我挪步就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
呼的一下,打从斜刺里就冲过来一个汉子。
这人连翻了两个空翻,末了一声喝!
对准我一个加速跑,到了近前,哼!闷哼过后,唰的抬腿就踢。
我面不改色,腔子里装了满满的血气,一步步往前走。
这人踢来的一脚,距离我咽喉脑门,只有不到五公分。
我没停步,就是往前走。
对方,唰的一下收腿,闪到一旁,抱拳说了声:“承让!”
我没说话,仍旧往前走。
又走了三步,突然一道蓝影,嗖的一闪,紧跟着就是两道刀光。
我仔细一瞅,这竟然是个使双刀的女孩子。
这女孩儿,双刀耍的那叫一个漂亮,唰唰唰,挽了三个刀花后,一拧身,看了一声:“看刀!”
我没停步,仍旧是走。
任凭刀锋贴着我的头皮掠了过去。
女孩儿两刀削过,一提刀,立我身侧,俏生生喊了一句:“承让!”
最后扑愣愣的一声颤响。
一杆子大枪就刺到我面前了。
这枪,又快,又疾,冷不丁的一下子直奔我的眼珠子。
我没眨眼,迈步,继续走。
那枪还在往前送。
我咬了咬牙,继续走!
终于,枪尖在我眼珠子前边顿了一下后,嗖的又收回去了。
就这一刹那,我都能感觉到枪尖上的锋锐杀意了。
虽然没刺中,但眼睛,还是有一点隐隐的疼。
我没眨眼,挪步继续走。
旁边那个使枪的高瘦汉子这时收枪站在旁边说了一句:“承让了!”
转眼功夫,我就到了这堂子的尽头。
面前是个穿了唐装,留着白胡子的壮实老人。估吗叼圾。
他眯眼看着我不说话。
我双手端了碗对老头说:“敬老太爷了!”
末了,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喝干了酒,我一抹嘴的功夫,老太爷猛地一下起身说:“好!英雄!少年英雄!走!甭管怎么着,咱屋里把话唠开了,再提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