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子打量钟国凡:“阿蓬啊,咱们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觉得我马占先是那种人吗?”
钟国凡想了想,他在脸上挤出一丝笑。然后说:“马先生的意思。你是不答应我的请求了,对吗?”
马彪子:“就是这个意思,还有我问你。那些手无寸铁的中国武师,你把他们杀了这是什么意思?”
钟国凡听到这儿,他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马先生。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我请的是佣兵。我说了清除的指令。他们只会按照我的指令行动。然后清扫这个区域内一切活着的目标。”
“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清扫大街一样,只是一个工作。”
讲到这儿,钟国凡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用疑惑的语气问:“但现在我非常好奇的是。你们当中究竟谁杀掉了他们俩个人。这两个人,每个人的价钱在国际市场上都是二十万美金起步。他们从没失过手。”
“他们曾经在动荡的车臣将一整车的黄金安全送抵英国。”
“他们还秘蜜潜入过阿富汗,然后帮人捞出一批的古董。同时安全送达印度。”
“他们曾经在叙利亚,每个人狙杀过近百名以上的政府军,他们在刚果,在索马里……”
“我无法想像这两个素质如此之高的职业军人,且在全副武装的前提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马彪子听这话,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当下一拍胸脯说:“是我!我干的,怎么地吧!”
钟国凡摇了摇头,用深沉的目光盯着马彪子说:“不是你!我了解你,你身上的每个气息,你每一道气息我都清清楚楚,这绝不是你。”
马彪子撇下嘴:“来了,又来神儿啊。不过啊,你小子算命算的挺准,哈哈,你算准我会输一把,穷的叮当乱响,哈哈。”
钟国凡笑了:“那不是我给你算的,不是我。”
马彪子嘿嘿一笑:“不管怎么说,你们老泰弄的这些玩意儿,挺邪性,邪性。”
钟国凡:“还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呢。”
刚好这时,我凑上前去了。
“是我!我干的。”
钟国凡看着我,一动不动,目光深的好像一口井,根本让人看不透。
此外,他在用同样的方式看我。
我有种感觉,就好像站在这里,让某个人用目光来回打量一样。但这个‘某个人’还不是钟国凡本人。
“我就知道是你,年轻人。”
钟国凡这时徐徐摘下脖子系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到鼻子那里,深深吸上一口后,他对我说:“你很出色,你拥有了一个强大武士具备的一切素质,而这些素质,在现代人身上是很难发现的。”
“一个强大的武士,他不仅是真正的勇者,还是拥有庞大灵性力量的人。他能感知到周身几百米,甚至几公里,每一个人的心理变化。他知道这些,全都能感知到的同时,他还知道,自已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那是属于古人的力量,那个时候的人们没有这些现代化的工具,没有手机,电脑,ipad,互联网,更加没有汽车,飞机。他们最直观接触的不是这些器物。而是我们生存的天和地。”
“他们感知着天和地,日月星辰,从中学习到了你们中国人称之为天道的东西。同时,他们又把这些东西灌输到日常的生活中,定制了礼法和规矩用以约束自身。”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发现自身的力量并非出生时母体给予的那么简单。”
“通过训练,艰苦的训练和内心灵性的开启,他们寻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直达某个神秘的终点……”
钟国凡讲到这儿,他盯着我:“你已经走在这样的路上了。”
我微微一怔,感觉这个钟国凡还真的是不容轻视的一个家伙。
我以为神打是类似跳大神一样,嗷嗷一通叫唤,喊一声什么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来神儿了。
事实,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演,什么都没有。
钟国凡:“现代人正在朝一条寄居者的路去走,他们寄居于强大的武器来保证安全,寄居便利的设备,工具,器物来让自已生活的更加方便。”
“这种惰性会写入基因,人类因此也会慢慢退化。一些功能,力量也将日益减少。”
“人类不知道,上天已经给了我们最伟大的工具,那就是我们的身体!”
“学会正确利用它,就能找到那条通往神圣之源的道路。”
“金刚果对我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我采摘它是要给泰国的那些小拳手们用。他们要靠身体打比赛,让血腥刺激的比赛促使人掏钱。从而赚取一些养家糊口的费用。”
“现在,你把我的这个计划阻断了。”
我这时说:“金刚果有很大的副作用,人吃了它,用不了几年,就会死掉的。”
钟国凡:“本来那些可怜拳手的寿命也极短,他们已经透支了生命,能活过三十岁,已然是高寿了。”
钟国凡笑了下,看了看我,又看着马彪子。
接着他讲:“你们的实力很强,我带来的几个人……这几个白人是我的一个老客户借给我的。我不能让他们受伤害。另外,那些是在泰国的拳手,他们也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我原本寄托希望于那些佣兵,他们本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关仁,你的表现让我惊讶,完全不像在丽江看到的那个你。”
钟国凡忖了忖说:“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我已经失败了。我不可能拿到金刚果。”
“这个计划,宣告结束。”
我一怔。
我万万没想到,钟国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这人,真的是理性的可怕呀。因为,对相当一部份人来讲,他们可能意识不到这个东西,他们可能会鱼死网破拼上一把,可是他……
这人厉害,真的是厉害。
与此同时,钟国凡转身,对身边的几个白人一阵嘀咕。
他讲的是英语。
我听的很清楚,意思明确,就是计划结束,后续款项,回到泰国,会打入你们每个人的帐户。
白人们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问问,这是为什么。
钟国凡的回答是,他不想造成更多的无谓伤亡了。
因为,计划已经破产。
白人们不再问了。
讲过了这些,钟国凡转身对我说:“计划已经破产,但关先生,我的祖先告诉我,他非常想和你打一场拳。”
“因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古时武士的力量。那是一种现代人不具备的东西。”
“你有!”
“同样对一个武者来说,遇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希望关先生你能同意这个请求。”
马彪子这时移过来,小声跟我说:“小心泰国佬使花样,用各个击破的手段对付我们。”
我一愣。
彼时,钟国凡说:“马先生,你多虑了。我的手段非常单纯。我没有你们中国人讲的那些个诡计。我就是简单的,杀!停止!”
“另外,我可以用先祖血脉的荣誉来保证我所说的全都是实话,绝无任何虚假欺骗的意思。”
马彪子怔了怔,后又小声说:“他这个狠,他这个,他就靠老祖宗活着呢,他要说的是假的,老祖宗就不罩他了。”
我噢了一声,明白了。
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钟国凡。
他是个精神病,即精神病医学中讲的那种精神分裂类型的精神病。
他有两种性格,一种是他自已,即钟国凡也是马彪子嘴里的阿蓬。另一个性格是老祖宗,那个跟我讲什么天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老祖宗。
平时呢,钟国凡的人格,性格多一些。
打的时候,老祖宗的性格,人格多一些。
现在呢,就是这个老祖宗的人格完全爆发的时候。
多的,玄虚的,我不太懂。我明白的,就是这个。
“好,我同意了,跟你打一场。”我看着钟国凡,答应他的请求。
钟国凡:“好的,这样,一路走来,都累了,我们先休息,然后再打好吗?”
我看了眼马彪子。
马彪子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休息吧。
于是众人散开,各自拉了两个阵地。
接下来,钟国凡开始换衣服,他把身上衣服都脱了,鞋子也脱了,就穿了一个大裤头儿。露出一身弹性十足的大肌肉块儿。然后,开始让身边人取出行头来给他穿戴。
什么缠手的破布之类的玩意儿……
那布条,我远远打量了一眼,发现已经很旧,很旧,都发黑了,且上面好像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