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陡崖,坡度大概在六十度多一点。我们站在崖上,顾小哥仔细打量好,说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激战,并且有人受伤了。
他说的同时,其实我已经闻到血气了。
于是,我们一起顺着这陡崖的坡,抓着树枝灌木,一点点往下挪。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只手臂。
这是一个很健壮的成年人手臂,它连着衣服袖子,被人活生生地撕裂下来。看到这手臂,就不由就想起了雷师父。想到雷师父的仇还没有报,我心就有点急。
不过,这手臂不是郭书义撕下来的,除非他这人有喜欢啃食什么东西的习惯。
我跟顾小哥蹲下来,打量手臂上一排明显人牙啃咬的痕迹。顾小哥笑着问我:“关仁,你看这条手臂,能判断出,手臂主人是死还是活?”
我凝目看了看,跟着闭了下眼,然后我说:“手臂主人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顾小哥一惊。
我笑说,跟我来!
我们跑下陡坡,走了十多分钟,最后在一棵大树底下见到了一个不停喘息的中年人。
他的头发略显有那么一丝的发白,看样子年岁不轻了,不过他功夫不错。这么看的话,是到了化皮肉的境界。
但是现在,他的手臂没了,然后他捂着断口,倚在树根上,大口喘气的时候,还不停地用衣服去堵伤口上的血。
他每动一下,好像都有钻心一般的疼,有几次,他实在难忍,禁不住低低地叫唤了几声儿。
我和顾小哥对了个眼神,跟着我喊了一嗓子:“成叔!”
我是用企盼那种语气喊的,就好像我跟这家伙认识很久一般。
对方果然一个激灵,跟着激动说:“哎……“
我们快步过去,我把手里东西一扔说:“成叔,你的手臂掉了。“
这一刻,我永远无法忘记成叔看我时的眼神儿。
他是那么的……吃惊,不解,疑惑,震撼,总之一瞬间换了六七种表情后,他试着问了一句:“你是……?”
我知道这个答案会让他很伤心,但我还是说了。
“我是关仁。”
成叔眼神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噗,瞬间就灭了。
我感知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特别的气息后,我给顾小哥使个眼色,我俩一边一个坐在了成叔身边。
我说:“成叔哪里人呐。”
对方:“澳门!”
“郭书义跟你是什么关系?”
成叔:“师兄弟!”
“你是……”我盯着他问。
成叔:“师弟。”
我拿了包里的水,喝了一口,又递给成叔。对方犹豫一下,末了还是接过喝了。
“挺意外吧成叔?”我问他。
成叔:“意外,太意外了。没想到,花大眼那个人那么邪,真的是没想到,没想到。”
我点了下头,又问:“你师兄要找什么,到这山里,他找什么?”
成叔想了想说:“找一处……一处衣冠冢!”
我淡然:“谁的衣冠冢,里面有什么?”
成叔:“谁的衣冠冢我不太清楚,但是里面有一尊……一尊……”
他说到这儿,忽然就不讲了。
我盯着他说:“一尊什么?”
成叔:“我……”◎百度搜索
我盯着他的断臂说:“成叔,我有些时候做事的手段很残酷。所以,我不想听你跟我绕什么弯子。”
成叔咬了咬牙说:“那里面有一个神龛,青铜做的神龛!”
我:“你知道路吗?“
成叔摇了摇。
我又说:“那大眼呢,花大眼呢?”
成叔这时好像要说,可是他话刚到嘴边,突然他一把就掐住了自已嗓子,然后又用那仅有的一只手,使劲地胸口划拉,划拉,划拉了半天,他脸憋青紫青紫后,又大力打了两下胸,最后他啊……
一个啊字,都没有说完,就蹬腿咽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