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已经无法通过招数来讲解我们之间的动作了,因为大家都是拼的快,不是比力,是拼谁的防守有空隙,这样谁就输了。
是以,我跟大胡子都是碰一下后马上分开,跟着又变招来攻。
叭叭叭……
我感觉好像是在一串炮仗,耳中全是强劲的气流撞击音。
而随着这种打斗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渐渐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忘了身,我的心,操纵的不再是我的这副身体,我操纵的就是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
它是什么,它就是力。
而这个感觉恰好就与拳经中的一段话不谋而合。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心到意,意到气,气到力。
这是一个过程,最终求的就是心与力合,也就是力就是心,心就这一身的力量。
铅汞便是我这一阶段的力量体现。
现在,我找到这么一丝感觉了。
对了,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我身体里的一些本能在发生着改变,原本是动胳膊,挪身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变成了铅汞的一番激荡流转。
但这感觉还不是很真切,我还需要一个刺激,一个更快的刺激。
脑子一闪间。
突然,机会来了。
大胡子手臂缠了我的腕,转尔五指聚拢,要用一个叨手来打我的手臂。我手臂一松,劲后撤的时候,大胡子跟着叨手化拳来冲我的胸。这个动作的幅度就大了一点,然后他在时间上显的稍慢了一些。
就是这一瞬间,铅汞本能一荡,我抬手叭!
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肩上。
这次因我知道对方的底子了,所以我用了八成劲。
这一下子大胡子身体一颤的同时,我看到他肩膀一动扭动,竟然这力给化了。可他化的不彻底,力没有伤到他的肩,但却一股劲向下冲,跟着他小腿,砰!喀嚓!
大胡子扑通就倒地上了。
打中肩膀,小腿骨折。
这样的手段,只能发生在化劲练家子的对决之中。
对方倒了后,我一闪身,抱拳说了一声:“承让!”
大腿子挪了挪腿,叹口气,转头对身后人说:“你上吧!”
那吃牛肉的抹把嘴,跟着他看我笑说:“我外叫小刀,是用刀的。不过不是飞刀,是手中的刀。我没了兵器,打不了!你找个趁手的东西吧,要是没有,我这也有一把刀,你看你能不能用?”
小刀伸手从怀里掏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很短的那种唐式环首刀。
我看了一眼笑说:“不用了!你拿刀吧,我空手。”
小刀:“这不合规矩呀,这怎么打?”
我说:“来吧,没事。”
小刀想了下说:“好吧!那就得罪了!”
他冲过来了,先是崩拳式的直刀冲杀,跟着到近前处,又反手一撩。
刀玩的很漂亮。
不是叶凝那种藏刀的打法,而是一种明打的快刀术。
快刀术重在一个险,并且是贴身,刀势流转灵活,刀刃角度变化快,是以这个时候我要是用手指弹刀不亚于是找死。应对之计,就是一个躲,在躲中寻求到突破的机会。
武术上就是这样,长刀,长剑不可怕,怕的是这种短刀白刃,越短,赤手空拳打起来,就越有难度。
常规那种利用身体关节,肌肉力量扭转的闪避,我现在已经不用了。斤引尤弟。
当刀刺上来时,我换了一种玩儿法。
我跟那团铅汞彻底合在一起,然后我就是力,力就是我。
我让力,拖着我的身体,来进行闪避。
如此一来,我获得了习拳以来最快的速度!
有多快呢。
唰唰唰……
对方用刀,近身跟我打了十多秒后,我回手叭!一记鞭手打在了这人的手腕上。
我用了七层力。
结果刀嗖的一下,就飞出去,当啷掉到了地上。
我见状一收手,闪身朝这人一抱拳说:“承让了。”
小刀捂着手腕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不错!真的不错!这功夫,现在看确实是有点叫板的实力。不过,后面他们可能会安排更多的人过来找你。反正怎么说呢,这事儿也挺好的。你要是真能成的话,借这个机会,你能会一会很难见到的各种高手。”
“可同样啊,你要是折了,可就是真折了。所以啊,兄弟!祝你一路顺风吧。”
我抱了下拳:“多谢吉言了。”
小刀:“不用客气,另外西藏的事儿,我们不太懂,不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就是过来收你功夫的。现在活儿没干完,回去交差苦练吧。往后呢,我们还可能碰面,到时候,再证一个高下了。”
我说:“期待。”
小刀迟疑一下最后说:“藏地的事儿……要说一点消息没有也是扯。你这人挺讲究的,我就给你透一个信吧,这炸药应该是去炸一个地底封起来的地方。然后取一样东西去藏南。”
“而那伙人可没我们讲究。所以,兄弟!多保重吧!”
说完小刀对地上的大胡子说:“能起来吗?起来,上车。”
大胡子:“你一条胳膊能开车吗?”
小刀:“哥用脚丫子都能开车,废什么话,起来,走!”
当下小刀过去给大胡子扶起来,然后扔到车上,他又单手把那个干掉的疤脸人拎起来扔到车里。最后他上车跟我说:“再见吧!”
说完,这小刀哥打着火,打舵,就开着车奔拉萨方向去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这两人离开。
关欣跳下车说:“咦,这两人还挺讲究啊,不像那个江越,看着就想掐死他。”
我沉声说:“人的性情决定了命运,江越那性情,他就是这样的命运。这两人虽说是讲究,但也一样,这是我赢。我若输,今天我的功夫就没了。”
关欣不解了:“这又是为什么呀?说的都挺好的,为什么又互相要下杀手来打呢?”
我摇头笑了笑说:“这就是以武证道的残酷。高术,高术……走到最后一刻,有了那个能力,再说扭转一切吧。”
关欣一笑,复又抱臂端详我说:“你真符合我印象中那个哥哥的形象,嗯,就叫你哥了。定下来了!”
“那我呢?”后面传来小黑声音。
关欣说:“你嘛,就是小黑哥,哈哈!加了两个字……”
我看着关欣一笑,正要转头去车上,突然,远处有车好像是拉货的八轮大卡车,正疯了似的奔我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