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轻轻抚了抚它的脸,耳朵,脖子。我抱了抱它,喃喃说了一声人话:“还有两世,我的朋友,两世,你就能体验到,怎么去做一个人了。再见,我的朋友。”
我漫山遍野地寻找洞穴,最终我找到一个相对温暖的洞。
这个洞的下方一定有丰富的地热资源,所以它很干燥,并且极温暖。
我盘了两腿儿,就在这洞中,打起了坐。
入定的目地就把我身上开启的所谓神通力量收藏起来。
否则的话,我眼中看到的每个人,每一个动物,乃至这个世界,都会如老猫那般,是一个多时空共存的一个状态。
而我在看到的同时,这种所谓神通最终也会将我修来的所有力量消耗一空。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自废武功,从而变成一个普通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修来了后,沉醉于此,反复地去看,渐渐就什么都没了。不仅没了,因为看到了,心性,行动,思想都会与众不同,就会干扰他人,就会产生一系列的恶缘。
因为神通跟高术一样。
见到了,不能说,不能讲,不能透露半个字出来。
入定很难。
是的,神通证出,入定反而很难了。
眼前幻相频生。既有父母的,又有马彪子,还有周师父,叶凝,等等很多人的。
这些我最亲,最爱的人,在眼中浮现,栩栩如生并且还一一演化他们的生命轨迹。
我不敢沉迷其中,沉迷去看的话,本心就会泥牛如海,彻底的迷失。
我只好斩!
这个过程有说不出的痛苦,但还好,天魂理性中的一金,即那一剑!一刀,一刃证出来了。
所以我用了七天时间,先斩去了脑中浮现的父母。然后又是马彪子……
我无法形容这个,斩断对亲人相思之情的那种痛苦,真的是难以想像的。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我漫长人生中遇到的不同角色。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日子,不同的岁月,都会遇到种种与自已相关的,至亲至爱的人。
斩不是脱离,而是为了更好的联系,更好的回忆。因为,真正让我们提升的,就是扮演不同角色时,我们体会到的,那个情!大爱挚情!
像天地一样,太阳一样,孕育我们,无私的奉献。
整个冬季,饿时我就去黄石的温泉地,找点野兽们吃剩的东西填口肚子,渴了,就捧一把雪水喝下去。
如是这般,经历了整个冬季的漫长战斗。
我终于把证出来的这份神通,也就是地魂中的那个小天地,还有我这一般的功夫很好,很好地压下去,藏住了。?PS:因为神通是一个引,它出现后,可以把身上所有修行给释放一空。所以初证神通,就是一大关隘,这是魔障。而这一关,有很多人卡在这里,没过去,生生把自已练废了。?
藏住了意味着我可以控制它,可以想用的时候再调用,不想用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非常普通的人,即便打坐,静修,无论干什么,它都不会出现,只会慢慢地累积我与外界的感应。
初春,我让发生在黄石公园的一场惊雷从定中惊醒。
我走出了这个小洞穴,爬上一个高高的山峰。我坐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雷光行空。
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在龙虎山时的那一丝感应。
久久之后。
一抹雷炁生出,分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各自长驻不停。
雷炁……
终于又回来了。
当初万归一身上的阴邪之气入体时,将我的雷炁也一并吞了个干净。
后期我证过了众生,问齐前辈是否还可以再采,齐前辈说完,上,中,下三个丹田都开启之后,自然能引来雷炁,而这个雷炁比之我从前采到的不知要精妙多少,所以我那时不需要去采服。
修行练法如此,要用到武字上,与人相斗,则就三魂合到一处,只有合到一处,才能真正借到一丝真灵的力量。
这便是通神之术。
如此,已经通了三魂,只能圆满,到时便是真正的通神了。
我服过雷炁,又静坐了几日。
过后的一天,暖春,艳阳高照。
我在山洞中忽然心血来潮,当时便知道,出关的日子到了。
我按照心中所指,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温泉池。
刚到地方,我就见到了廖先生和朱妍女士。
看到我廖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笑了下。
朱妍女士打量我之后,她笑着说了一句:“关仁,你是练拳的,现在有小成了。你打一路太极给我们看看可好?”
我笑了下说:“当然好了。”
站在温泉池边,我置身一团水气之中,就演了一路太极拳。
最终收势的刹那,环绕着身体的水气刚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阴阳鱼图案,然后阴阳相撞间,它们在空中盘旋了数圈,这才让一缕轻风吹散。
廖先生一抱拳说:“恭喜道友小成,往后,只需行静坐之功,辅佐以站桩,坚持下去,便可步入大成之境。”
我说:“不敢当。”
朱妍女士一笑说:“小道友,道基虽筑了,但所用之术法,却又有很多。本来,我和先生打算教你一些术法,可老齐说了,你是以武入的道。眼下你有了这个道基的基础,往后于术法一块,你就遇时自通吧。”
我说:“了解,多谢点拨。”
朱妍女士的意思是,术法上她就不教我什么了。反正我有这个基础,以后遇到了一些相应的事情,麻烦,利用这个基础,随机灵活,信手拈来的统统都是我的术法。
如若强行教我道门的那些术法,我反而会让这术法把这一身的好基础给束缚住。
廖先生这时笑说:“小道友居山一年有余,所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副模样儿,你还没办法回到俗世。来,这里有我夫人给你熬的一份药。喝了它,你清过肠胃,也好入世继续来修。”
当下,我按廖先生吩咐,接过一个保温杯,然后仰头将里面又苦,又涩的汤药喝了下去。
这杯药喝下去后。
我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
这三天,我住在廖先生朱妍女士过来露营时搭的一个帐篷里。
拉了三天肚子后,开始是喝温开水,然后又喝米汤,最后一点点的,这身上的人味儿又全都回来了。
找回了人味儿,又去这里的一个泉池里洗去了一身的泥垢。跟着朱妍女士又帮我剪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发式,末了刮去了胡子后,我穿上了廖先生给我买的衣服。
收拾完毕,廖先生跟我说:“先去洛杉矶吧!去年纽约办了一场华人的武术交流大会,你没去。会上出了一位年青的高手,他一直在加拿大隐修,这次是横空出世,手段很厉害。你先去洛杉矶,见一见你的那些朋友,然后去纽约在那个年青人身死之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