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路并不好走,彭烈在麻姑爷的指挥下,把这辆小解放车的功能发挥到了极限,然后,我们还是被迫在中途下车了。
前方已经没办法走了。这是一段土路,由于下雨,外加塌方,路已经被堵上了。
我们在这里跟彭烈告别。然后我背着奄奄一息的毕方,扶着麻姑爷,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着前方行进。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麻姑爷说了,这是毕方的生门,如果我不想他中途身死,就必须这么走。
一步步的行进。
饿了就啃两口路上买的馒头,渴了就喝一口装在白色塑料桶里的水。
我们就这样。足足走了两天,然后身陷到了一片森林中。
毕方已经快要不行了。
真的是气若游丝。
我问麻姑爷,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像武侠小说那样,渡一缕内力进去。
麻姑爷摇头说我是小说看多了,在痴人说梦呢。
普通的病症,利用一些气功,确实是有辅助性的治疗作用。但毕方这个,他不是伤到了身体。他是伤到了魂呐,他需要一个方法来修魂。
第三天的清晨。
我背着毕方,拉着麻姑爷,正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时。突然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脚步音,我抬头望去,这一瞬间,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而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
我的眼泪流出来了。
修魂,医身的人都来了。
他们不是别人,他们就是程瞎子和蒋青。
前者是我儿时的恩人,长大后的恩师,后者是隐修秦岭的医魂高手。
“前辈,快救人呐!快,快救人呐。“
我扯起嗓子,吼过这一声后,眼前一黑。然后身体由于透支的厉害,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将近五六天的时间呐,我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元炁虽说是补回来了。可元气却受到了很大的损耗。
前者是根,根通过身体的一系列机能运转,最终才能生成元气。
而我的机能,经过一系列的透支,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中了,是以,我在见到程瞎子和蒋青后。我又一次华丽丽地晕倒了。系司呆弟。
醒来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一间熟悉的小屋中,我打量着四周转尔想起,这不就是之前我跟曲二,程瞎子一起练拳用过的那个吊脚楼嘛。
我拧头看了两圈,发现四周没人。
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很快吊脚楼外传来一阵的脚步音,门吱嘎一声推开。随之,我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且意外的脸。
说是熟悉,是因为他是我的熟人,说是陌生,是因为他跟以前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他就是曲二。
曲二好了!
他的疯病终于,终于好了。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曲二的一刹那,我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曲二看着我,他站在那里,手扶着门框笑了一下说:“老弟,我记得你,记得,那时候,你不大,这么高……”
曲二比量一下,又说:“你那会儿好像让我吓懵了。”
五分钟后,我接过曲二递来的一碗药粥,我送到嘴里喝了一口后,我跟他聊了起来。
一年半以前,曲二跟程瞎子出游内蒙。
途中,他们借宿了一个蒙古包。早上醒来的时候,曲二对程瞎子说,师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已变成疯子了。
程瞎子曾经跟我说过,精神病的患者,他们好的时候,都会说自已做了一个梦。要么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要么就是说自已睡了一觉,但说做梦的人占的比例很大。
正如毕方所说。
这世上人本无病,是的,世上人本无病。
精神病,也是如此……
那天起,曲二完全好了。
真正等到他彻底好,还是程瞎子帮他回忆,回忆梦中的一点一滴。
曲二除了流泪,就是流泪。
然后,他们停止了蒙古之行,直接返回了曲二的老家。
曲二回家后,得知父母已经离世多年了。
然后他跪在父母坟前,守了一晚。
走的时候,曲二亲自用程瞎子这些年给他攒的钱。(ps:程瞎子给曲二开工资的,每个月是三千块钱,然后年终还有奖金。这么些年,他一笔笔的都给曲二攒着。)在村子里,大摆了两天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