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雅鲁藏布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湍息的江水中蕴含的是那种极其原始的气息,它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地球上久远的洪荒岁月,它还会让人心生敬畏和崇拜。是以,我凝视江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畔。然后伸手捧起一汪略显浑浊的江水,我情不自禁地低头喝下了一口。
你这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吗?莫莫坐在我身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我擦尽嘴角沾上的水珠说:算是吧,一种信任,对它的信任。我指了指这江水。
莫莫笑了两声:当心江水里面有寄生虫。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看了下一旁打坐的卓玛说:她刚才不是说了嘛,要等来一个合适时间才能入水。
莫莫抻了个懒腰,躺在江滩上说:知道封神榜吗?
我笑了一下:你可别说那是一个历史真实事件啊。
莫莫笑了下:它确实是一本小说。并且因为扯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民间有鬼封神的意思。不过呢,封神榜里讲的很多神仙,确实是存在的。我师父就说过,封神榜讲的其实是史前那场发生在修士中间的战斗。
只是在封神榜之前,这些传说太零散了。它一直在民间,通过口头相授的方式,零零散散的流传着。所以为了强调一种代入感吧,姓许的那个作者就整理改编了一下,然后让那些神仙统一乱入到了周武王伐纣的那个年代。这样有了年代感。人们读起来会觉得更加真实。否则凭空架起的话,会让人的感觉。这是没凭没据的瞎扯。
莫莫讲到这儿,他伸手抓起了一把土,然后他轻轻的一搓,湿湿的沙土徐徐从指缝间掉到地面上,他看着这土出神地说:我大师伯会土遁,可他说过,那是噩梦一样的术法。他这一辈子只用了两次。然后,他说就算是死,他都不想用了。
我歪头看莫莫:土遁?
莫莫: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讲白了,就是让人身与自然界中的五行之一相融相合。
共振听说过吗?
莫莫拧头看我说:一颗石头放到另一块石头上面,如果我们能控制两块石头,让两者的共振达到一致的那个频率,其中一块石头就能沉入到另一块的内部。
土遁也是这样,人和泥土山石的频率达成了一致,然后人就能钻进地底。在地底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前进。不过······
莫莫皱了下眉头说:那滋味很难受,有时候耳朵,鼻子里会钻进去一些虫子。有时候,会遇见,各种各样想像不到的东西,你知道土里面,真的什么都有。
知道我大师伯第一次土遁,他遁去了哪里吗?
我说:哪里?
莫莫憋不住笑说:化粪池,哈哈哈!他钻到那里面去了,化粪池·······哈哈哈。真的是可怜,他怎么能钻到那个地方去?
莫莫喃喃说:我五行先天火重,适合修火遁。
他复又看了一下我说:你好像跟水很亲,我觉得你适合水遁,对了,闻太师会的就是水遁。很厉害,只要有江海,他就能随时随地逃走。
讲过莫莫撒开手中的沙土说:土遁很危险,因为如果要是钻进一面掺杂了钢筋的混凝土里,又或是钻进含量极高的天然铁矿中,那下场,啧啧······
莫莫望着天空说:听我大师伯说,他一个道友就是这么死的。一下子钻进去,没力气出来,就这么生生困死里边了。
莫莫最后跟我说,他师父修的就是水遁。
两年前,他师父在长江流域救过一个人。
那个女人晚上独自跑到江边,呆立了几秒后,奋不顾身地跳到了江水中。
当时他师父就在江里,然后他护着女人走了八十里的水路,找到一处有人的码头将那女人送上去了。
这事儿上过网络新闻。莫莫捡起石头打了一个水漂跟我说:当时人们都说是那女人糊涂了,记不清楚时间地点。可那女人一再坚持说她真的是在几十里外的地方跳的水。人们还是不相信,只说这女人疯了。
多有趣。莫莫笑了一下说:不过也蛮好,要真是让人注意到,然后有人花大力气去找咱们,这个隐世界就破了。
人们很聪明,总会用各种各样牵强附会的科学说法来掩盖无法验证的事实。记得走向x学吗?
我听了就笑了。
莫莫也笑了。
莫莫声音低沉:神秘的雅鲁藏布江畔,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何深夜独自站在江边,为何又转身走向了密林,密林深处,是什么吸引了他,这个小伙子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转变。请看最近一期的走近x学。
莫莫说完哈哈大笑说:真相就是小伙子尿急了。对不起,我去解个手。
我跟着起身哈哈大笑说:不对,是两个小伙子。加我一个,我也尿急了。
马玉荣听罢念叨了一句:撒尿要走单,走单不遇鬼,撒尿莫凑双,凑双尿三行。念叨完了,他说:算我一个,算上我一个。
我笑对马玉荣说:道长你这是什么说道啊。
马玉荣回说:不凑双的,尤其是在荒山野岭,凑了双,撒出来,却成了三行。你知道为啥吗?
我一怔说:难道是好兄弟。豆乒叉号。
马玉荣嘿嘿笑说:不是,嘿嘿,真的不是。
我正要问马玉荣,为啥说撒尿莫凑双的时候,我发现马玉荣和莫莫已经掏出家什事,开始放水了。好吧,先放完再说,我拿出家什事,正朝外放的时候,突然,我们三人放着放着,就被五米远灌木丛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东西有着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它蹲在灌木丛里,正一动不动地瞅着我们呢。
我对马玉荣说:咱们可是凑成三人了,是个单数,这怎么还遇到东西了呢?
马玉荣抖了抖后,他一边系裤子一边说:这也不是个阴物啊,这是个活物。
话刚说到这儿,那活物突然就喵呜地叫了一声儿。
莫莫闻言大惊:不好,喵星人。
唰!
这货端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伸手就把他的旋刃给掏出来了。
我瞟了一眼莫莫说:不是吧,喵星人而已,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莫莫深吸口气:别说那么多,俗话讲一物降一物,这,这喵星人是我心魔,是我的心魔。
我撇了嘴,转身朝那对绿莹莹的眼珠子说:小猫咪,你这是想问我们要吃的吗?可怜呐,我现在都沦落到吃草的份儿上了,这吃的·····
突然,灌木丛一阵响,然后那眼珠子的主人,又喵呜叫了一声后,唰的一下,它就遁到了我的面前。
这货现身后,它扭动着胖呼呼的身子,给沾在毛儿上的草棍什么的抖落掉了,它又抬起头朝我喵呜地叫了一声。
这次我终于看清它的样子了。
它不是别的猫,它就是大名鼎鼎,玉树临风的,凶萌猫!
我有很多年没见到这只猫了,叶凝说过,她在养伤的那段日子,这只猫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的。后来,她要走的时候,曾想把它带走。可六姑娘说了,这猫要闭关。
我无法想像一只兔狲会通过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闭关修行。
叶凝对此也表示怀疑,可既然六姑娘说了,它需要修行,好吧,那就修行吧。于是叶凝走时就没有带上它。
现在,它又重新出现了。
凶萌同学,你这是闭关结束了吗?
我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它。凶萌猫微闭了一只眼,朝我呲了一下牙后,它嗖的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