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尼哈达浓密的络腮胡须微微颤了两颤,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
突然,他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深深地插进了信使的胸膛。瓦塔信使闷哼了一声,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断了气。
沙尼哈达旁若无人地返回坐榻,不动声色地吩咐道:“把他拖下去处理一下,对所有瓦塔武士封锁消息!”。
平静地端起酒碗喝了两口,沙尼哈达放下酒碗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少顷,他冷冷笑道:“那两个小兔崽子倒真是出人意料啊!瓦塔恐怕是保不住了,通知所有勇士,行动提前。明日一早,起兵攻击喀特斯部落!”。
一队身背枷锁的的囚徒迈着疲惫不堪的步履行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十几个骑在马上的兵卒一边高声喝骂,一边挥舞着马鞭驱赶着他们。
这些囚犯将被押往数百里之外的采石场强制劳役,身材矮小的“窜天猴”侯三混迹其中。莫名其妙地在涿州府失足被擒,近半年来他的生活可以用八个字总结,那就是:暗无天日、苦不堪言!颌下像剪断了半截老鼠尾巴似的小胡子已凝结成了一块。整日饥肠辘辘不说,还经常没来由地遭受一顿暴打,有来自狱吏的,还有来自囚犯们的。更可气地是,一些完全不相干的杂役听说他是一个飞贼,也会摩拳擦掌地上来踢他两脚!凭什么呀?就你们这些破落户,请大爷去偷我还懒得去呢!
侯三想不通,老子就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一个飞贼。凭手艺吃饭,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坏事,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走到哪被打到哪,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原先好酒好菜风流快活的日子,养成了他刁钻的肠胃,牢中糟糠一般的伙食让他实在难以下咽,呕吐了很多次才慢慢适应。
天性乐观的侯三小朋友心中种下了两颗种子:一颗是理想的种子,他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自己能当上牢头,一定要大力推行伙食制度改革,要让狱友们过上天天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快活日子。除了那些曾经揍过他的必须饿死,其余人等不但无需劳作,还有大把的美女载歌载舞,日夜相伴。到那时,大牢门前将排起长队,人人争先恐后地向往着狱中的生活。嗯,到那时大牢也不能再叫大牢了,必须改个名字,叫“天上人间”吧!
另一颗则是仇恨的种子。他暗暗咬牙发誓,穷尽后半生也要找出坑害自己的那位同道中人,与他一较高下,决以雌雄!自己所遭受的千辛万苦,要让那个家伙也好好体会一下!
“靠边靠边,歇息片刻再行赶路!”骑在马上的一位一脸横肉的小校恶狠狠地挥舞着马鞭,没好气地吼叫着。
囚犯们如释重负似地纷纷歪倒在路边的树根下,没精打采地喘息着。侯三斜靠在一棵大树下,轻啐了一口,冲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兵卒们翻了翻白眼:有什么了不起?至于这么猖狂吗?囚犯也是人,不就是社会分工不同而已嘛?!
过了一会儿,一位手握刀柄来回巡视的兵卒发出了呼喊声:“不好了,这个家伙口吐白沫,不会是要死在路上了吧?”。
那位一脸横肉的小校闻听驱马赶了过来,翻身下马,一脸厌恶地来到了侯三面前,恨恨道:“妈的,不能让囚犯死在路上,上面会责罚我们的!要死也得让他们死在采石场里去。你去找点水来,给他灌下去。”
那名兵卒连忙转身跑了,一脸横肉的小校皱着眉头,充满厌恶地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口吐白沫的侯三鼻翼上。
说是迟那时快,眼看垂死的侯三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趁着小校发愣的空档,猛挥手中早已解开的枷锁,“啪”的一声脆响,猝不及防的小校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砸晕了过去。
侯三抓过小校手中的马鞭,同时一个健步,扑向了一旁的战马,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打马扬鞭,一溜烟地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几声爆喝:“抓住他,别让那小子逃了!”,紧接着是一阵弓弦乱响,几支羽箭携着尖锐的啸叫声,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
侯三弯腰缩脖,头也不回地夺路狂奔,马蹄后扬起了一缕烟尘,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