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佰仟抬头皱眉道:“但是,私售枪械给草原蛮夷,这罪责可不小,还需王爷上奏禀报圣上与太宰,我等方可行事。”
翟龙彪大手一挥道:“不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路途遥远,来来回回一个月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你我兄弟就把这事拍板定了,回头我再向二位哥哥禀报。”
张佰仟微笑着抱拳施礼道:“还是王爷有担当!如此甚好。”
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仰望着头顶万里无云的蓝天,鼻中似乎也闻到了越来越近的青草的芳香,满都拉图心中感慨万千:这次九死一生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功德圆满。
在大牢里时,他曾经万念俱灰,眼巴巴地等死。熟料忽然柳暗花明,两位大楚的将领面带善意的微笑,将他们接出了牢房,还好酒好菜请他们突尼族人大吃了一顿。
席间,那位面容极其慈祥、和善的将领向他们言明:银子收下了,所需刀枪已为他们准备周全,且搬上了马车。并慷慨承诺派兵将他们安全护送出边境。当时满都拉图等人差点没被感动地落泪。
送行之时,双方依依不舍,洒泪而别。那位面容慈祥的将军亲手交给满都拉图一封书信,请他转交给突尼族首领。并当面承诺,大楚愿与突尼族成为永远的朋友,但有危难,打声招呼,大楚军队定然出手相助!
感激涕零之余,满都拉图拍着胸脯代表部落首领保证:从此之后,突尼族永不与大楚为敌!待突尼部落推翻草原大汗的强权统治,部落首领自会亲自前来与大楚缔结盟约,愿两家亲如一家,永世修好。
大齐京城大都近郊的一所阴暗、冰冷的牢城营中,一队衣衫褴褛,精神萎靡的囚徒正身披枷锁,缓缓地从一名狱卒面前经过。
那名趾高气扬的狱卒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队伍,时不时出口恶语相向。
片刻之后,他气愤地走上前去,朝着一名身材矮小的囚犯屁股上狠踹了一脚,大骂道:“你个死瘸子,能不能他妈的挪快点?皮又松了还想吃老子的鞭子不是?!”。
那名身材矮小的囚犯气愤地扭回头来瞪了他一眼,此人颌下一缕像断了半截的老鼠尾巴似的胡须撅了起来。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抠下来踩酥了?!”。狱卒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咒骂道。
那名囚犯微微一愣神,低头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艰难挪动着双脚继续前行。
回到又臭又脏的牢房之中,那名囚犯无力地将头靠在土墙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大哥,你渴了吧?我给你端碗水去。”另一个角落的草铺上,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脚步声响,那名少年走到了牢门前,端起一只破碗从一个黑乎乎的陶罐中倒了半碗水,端了过来。
靠墙的那名囚犯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了少年一眼,接过破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如饮甘泉。
放下破碗之后,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些光彩,瞅了少年两眼说道:“小兄弟,我叫侯三,你听说过没?”。
少年迷茫地摇了摇头。
侯三直起了身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你想拜师学艺吗?我愿意收你为徒!”。
少年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这个奇怪的瘸子几眼,问道:“你很有本事吗?却为何又落到了这般田地?”。
侯三尴尬地咽了两口吐沫,提高声音道:“我本领高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若拜我为师,一生有花不完的钱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相信我!”。
少年又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侯三几眼,并不答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窗外屋檐上的冰凌不时跌落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大地上隐约透出一抹绿色。
少年扭头盯着侯三灰白的脏脸问道:“我若拜你为师,有什么条件吗?”。
侯三急切地伸长脖子说道:“没什么条件,学成之后,你帮我办一件事即可。”
“何事?”少年奇怪地问道。
侯三的眼中忽然涌起了淡淡的血丝,恨恨地咬牙道:“你要帮我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