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茂勋闻言微微一愣,继而脸『色』一沉,眉头紧锁低语道:“那不成!除非……除非他俩同意把外孙给老夫留下!”。
韩军师抬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眼望着忽然之间变得愁眉苦脸的马大帅笑而不语。
次日,刘谦传旨请马茂勋、韩军师及军中高级将领宫中赴宴,马大帅欣然应允,也想借此机会向大楚皇帝拜谢辞行。
临行前,韩军师悄悄将『毛』献义拉至一旁,表情严肃地附耳低语道:“『毛』将军您就不要去了吧?留守营中,令弟兄们加强戒备。还是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天没有回到我们自己的地盘,就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毛』大虫”歪斜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轻言道:“韩军师多虑了吧?明日我大军就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也罢,这顿酒我就不去喝了,也去去军师您的心病。”
刚刚背着手走过他二人身旁的马茂勋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奇怪地瞄了韩军师一眼,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入城之后,未做停留,马大帅便带着衣着光鲜的众人直奔皇宫。
着人通禀之后,宫门大开,马茂勋等人整了整衣冠,鱼贯而入。那两扇厚重的朱红『色』宫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大殿之内,马茂勋携众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刘谦满面春风地眯起双眼望着马茂勋挥手道:“哈哈,平身吧。说句心里话,你我义结金兰,情同手足,寡人还真舍不得让你们走!”。
马茂勋连忙躬身施礼道:“臣多谢陛下垂爱。对圣上的宽厚仁义臣刻骨铭心,感恩戴德。只是手下将士们离家日久,归乡心切。臣也想早日归去,为我大楚守卫边防,开疆拓土,鞠躬尽瘁,以报圣恩!”。
刘谦微微点了点头,一挥袍袖说道:“诸位请就座吧,我等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重新欢聚一堂,今夜都放开了喝,千万不必拘束。”
众人落座后,石太宰捋着胡须环视了一周,转脸对一旁的韩军师低声询问道:“怎么不见『毛』将军的身影?他可是逢酒必饮,饮酒必醉的豪爽之人!缺了他倒少了几分热闹”。
韩军师连忙欠身施礼道:“回太宰大人,『毛』将军听闻圣上皇恩浩『荡』,将士们终于可以衣锦还乡了。欣喜之余,与手下将士彻夜饮酒,宿醉未醒,无法前来拜别圣上及太宰大人,小可代他向圣上及各位大人赔罪了。”
石太宰捻须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高高在上的大楚皇帝刘谦带着大家共同干了几杯酒之后,马茂勋主动站起身来,将手中杯盏倒满了酒,高举过头,冲着刘谦说道:“陛下,微臣借花献佛,代表手下将士们敬您一杯。衷心感谢圣上宽厚仁义,皇恩浩『荡』,祝我大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圣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刘谦满意地连连颔首,眉开眼笑。
随后,石太宰等人也起身向马家军诸位纷纷敬酒,整个大殿之内笑声朗朗,气氛热烈,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刘谦放下手中杯盏,朝石天弓瞄了一眼。石太宰轻捋胡须,不易察觉地微微点了下头。
刘谦转回头来,眯起双眼望着马茂勋微笑道:“兄台,寡人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心病,今日说出来请兄台听听,看你能否帮寡人开解一二。”
马茂勋连忙放下手中杯盏,躬身施礼道:“圣上有话请讲。”
刘谦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开口说道:“如今寡人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又赏赐你辽阔的封地,也算对得起你了。但你手握重兵,倘若有朝一日突然背信弃义,威胁我大楚的江山社稷,朕当如何是好啊?!”。
马茂勋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跪倒施礼道:“圣上何出此言?你我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今日我马某在此对天发誓:生生世世永远效忠陛下,忠于大楚。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刘谦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似乎认真思索了片刻,随即摇头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人心难测,寡人还是不信!除非……”。
马茂勋睁大双眼追问道:“除非如何?臣之耿耿忠心天地日月可鉴,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刘谦微微抬起头来,用玩味的眼神盯着马茂勋,脸上仍然挂着善意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地说道:“除非今日此时此地,你与诸位将军以死明志。”
言罢,刘谦猛然站起身来,一抖皇袍宽大的衣袖大喝道:“来人”。
早已埋伏在殿外的刀斧手高举着明晃晃的刀剑一拥而入,将马茂勋等人团团围在了当中。